她看着夜子玄，一双眼睛闪闪亮，“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他配合的问了一句。

她微微一笑，笑容若梨花绽放清雅柔和，“我在想，我要报仇，我要让易少君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保住我的国家，不让她再被易少君灭亡。”

她又笑起来，这一次的笑容悲惨而绝望，“可是我失败了，直到我再一次目睹扶摇的灭亡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可笑，见重生一次，我也无法斗过易少君。”

“如果我没有认识你，这一世的我，一样下场悲惨。”上官颜夕目光幽幽的看着夜子玄。

夜子玄忍不住握住上官颜夕的手，“没有如果，夕儿，我只恨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如果我能在你没出嫁的时候就认识你……”

上官颜夕打断夜子玄，“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哪怕你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认识我也没有用，我早已认定了我必须嫁给易少君，我要报仇，前世他杀了我，这一世我要杀了他！”

或许她的声音太过决绝，又或许她的神情过于惨痛，夜子玄只觉得无限的心疼难过，他握住上官颜夕的手攥得更紧，“夕儿，告诉我，告诉我事情的全部，我会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上官颜夕的眼角沁出一滴泪，她并没有看向夜子玄，目光茫然而没有焦距，“这些话这些年一直压在我心里，也是时候该说出来，可是从哪里开始说呢？”

“上一世，我带着对婚姻生活的无限憧憬和隐约的担忧嫁入南月，嫁给易少君做太子妃，他对我很好，是所有女孩幻想中的好，我想我真是幸运啊，出生是公主，出嫁是储妃，未来是一国的皇后，五个国家百年以来，有谁比我的身份更尊贵？有谁比我的生活更幸福？”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和易少君始终都没有一个孩子，尽管我们恩爱甚笃，尽管我看了无数太医喝了无数苦药，可是我还是没有孩子，易少君告诉我，没孩子也无所谓，后宫所有女人生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我可以随便挑一个来养。那时我想，或许是因为我的生活太过完美，完美到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会给我一点瑕疵吧。”

“那时我一点都不担心，我有扶摇做后盾，我有易少君的爱，这些就够了，那时我再也想不到，不论是易少君还是扶摇，居然都靠不住。”

“他终于登基做了国主，东宫所有的人事都随他一起搬去了皇宫，只除了我，我被丢弃在东宫，当时的我满心不解，想问他却已经见不到他了，后来我知道了答案，他亲自带兵攻陷了扶摇，杀了我的父皇母后，而我，作为一枚弃子，我唯一的命运就是死亡，像扶摇一样，像我的父母一样，死亡！”

“直到死亡临近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九年的婚姻生活就是一场梦，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他用来迷惑我，迷惑扶摇，可直到上了刑场我都还执迷不悟，我想跟他说一句我爱他，可是他不容许，他亲手杀了我，将匕刺入了我的胸膛。”

“我死了，可是我又活了，当我再度睁开眼时，我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回到了扶摇皇宫，那一天，正好是易少君来找我父皇借兵，于是我想，或许是上苍要补偿我吧，或许他是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仇吧，我十分自信的以为，既然我重新活了一次，我掌握了先机，我一定可以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