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的笑容滞了滞。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张嬷嬷定会以为她是在趁机要挟想要个名分之类的,但是上官颜夕却断断不会如此,她是当过公主太子妃的人,又怎么会稀罕区区一个王府姬人的身份?
“这个……”饶是见多识广如张嬷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上官颜夕笑道:“嬷嬷还是按着我的意思请个坐堂的郎中回来吧,这京都这么大,难不成那些富商巨贾都不生病了吗?那些人惯用的大夫想来也错不到哪里去。”
原来这太医院只负责王公贵族,若是平民百姓,随便你家财万贯,都只能找城里普通的坐堂大夫来看病。
张嬷嬷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只觉得外头的大夫不好,如今被一语点醒,方想起若是那些富有的商人们用惯的大夫,自然是好的,论医术也未必就输给太医了。
她想通了这一点,急忙道:“就按姑娘的意思办。”一面说着一面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那侍女答应着去了,这里张嬷嬷又对上官颜夕道:“姑娘,伴云的事……”
上官颜夕深知他们都是一体的,这张嬷嬷明面上是来替伴云请罪,实际上却是保他来了,她本就不欲与伴云一般见识,若是不实在气得狠了,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此时便道:“嬷嬷且让他回去吧。”
张嬷嬷大喜,口中却还是道:“虽说姑娘宽宏大量,然他的罪责却是不能逃脱的,不如就仗他三十大板,姑娘意下如何?”
若是打了伴云,可是就把夜子玄贴身侍候的全都得罪了,上官颜夕虽然不怕,却也不想平白得罪人,是以摇头道:“嬷嬷实在无需如此,我既让他回去,他只管回去便是。”
张嬷嬷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得罢了,一时伴云进来,又给上官颜夕磕头,十分诚心的道:“奴才实在是误会姑娘了,姑娘不责罚奴才是姑娘量大不与奴才一般计较,然奴才却不敢这般轻易放过自己,待二爷回来,奴才自去禀了二爷领罪。”
上官颜夕听他说得真挚,便叹息道:“你对你家二爷也是一片忠心,只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南月到车池,几年的功夫,你对我便误会至此吗?”
“是,此事皆是奴才的错。”伴云老老实实认罪。
“罢了,我也乏了,你且去吧,待郎中来了,让他进来与我把脉便是。”
“是。”伴云答应一声,与张嬷嬷一起告退。
等人都走了,一直侍立在旁的秋若才道:“这个张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人,倚老卖老的,竟然敢在言语上拿捏主子。”
上官颜夕也不在意,微笑道:“她既是太后留下的老人,又实实在在救过夜子玄的命,便是自大些,想来也无人说她什么,便是夜子玄,对她也只有感激的。”
“可她这样对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