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烟寺位于京郊的澜山,其实离得上官颜夕现在居住的别苑并不算太远,然而按照规矩,她却并不能从别苑出,而必须要先入宫叩见皇后,请安谢恩完毕后方去祭祀。
得益于此,内务府终于紧赶慢赶的把郡王妃的常服给赶了出来,连夜送到上官颜夕处,可见他们之前并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没人手,纯粹就是不想干。
易少君对她能行此事表示了兴奋,历来代替皇后举行祭祀仪式的除了妃嫔,就是太子妃偶尔会获得这个殊荣,而国主又没有明言反对,这让易少君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
上官颜夕却是一句话打断他的希望,“你也别太得意,这种祭祀活动从定坤皇后起就是由后宫主导,派谁不派谁完全是皇后做主,且陛下现在忙着准备夜昭仪的寿宴呢,哪有功夫过问这等小事?怕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吧。”
易少君目光黯淡,还是道:“夕儿,我不明白,我们分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何苦要跟跟着别人一起来挤兑我呢?我们齐心协力不好吗?”
呵!齐心协力?上辈子是够齐心协力的了,结果呢?
上官颜夕眼神一冷,“天色晚了,本宫明儿个一早还要入宫呢,一整天的全套祭祀礼仪可是累得很,王爷若是无事,还请先回去吧。”
易少君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旁边伺候的秋若心底毛,不动声色的移到上官颜夕面前,易少君觉了,心下一晒转身出去了,门前伺候的小丫头忙着给她掀帘子。
上官颜夕冷冷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方不明意味的一笑,自去安置不提。
第二天她寅时起来,按品大妆后,于卯时坐了郡王等级的翟车进宫,按礼仪叩拜了皇后,又向她谢恩并表态,无非是一些套话,程序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没什么可以赘述的。
却是李后的态度耐人寻味,她一反之前对上官颜夕的冷淡,居然变得十分和颜悦色起来,还关心的叮嘱她,“你此去光是路程就需要一天,要明儿个才能行礼,后儿个返回,算起来要在山上住两夜,其他都好说,但只厚衣服要多备两件,虽然是夏天,山里到底还是冷些。”
她会演,上官颜夕自然也会演,含笑应是。
皇后又赐了宴,上官颜夕领了,等再度坐上翟车离开皇宫时已经是辰时了,因是夏天,天亮得早,早已经艳阳高照了。一重重的侍卫簇拥,车前车后围满了侍奉的宫人太监。
厚重的宫门缓缓开启,因此行是代表皇后,是以众嫔妃夹道相送,目送上官颜夕的车驾缓缓离开。
澜山不远,若是骑了快马一天少说也能打一个来回,但她此番既是一种礼仪行为,一切都是怎么庄重怎么来,前要清道后要围拱,行动就十分缓慢起来,所以要走上一天。
上官颜夕只觉得困,自打搬去了别院,连隔三差五的请安都省了,她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像这种寅时就起床的事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一袭翟衣凤冠的又觉得累,便唤了秋若上车,帮她除了外袍,又取下凤冠,这才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