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玄夜提到要暂离数日,上官颜夕便有些莫名的伤感起来,她虽是心志坚定,抱着复仇的决心嫁来南月,然而深宫内苑,左右看去皆是敌人,个个都要防备,事事都需打算,实在是累得很,也只有与玄夜在一起时,方能让她放松片刻。
心中却也知道,无论如何,过年人家必然是要回去的。
她既留不住,索性也不说那些虚词,只约好了送行的时间,便欲返回东宫,玄夜自然是送了她回去。他的心里,也是万般不舍,只是规矩如此,若他过年还流连在外,家里那边却也交代不过去了。
上官颜夕回了东宫,一进栖梧殿,玉梓便匆匆迎上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听说国主忽然昏迷,太子殿下已是赶过去了。”
上官颜夕略略思忖,上一世也有过这事,却是有惊无险,国主不久自会醒来,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问道:“有没有传召于我?”玉梓摇头,“不曾。”
上官颜夕点点头,“既是不曾传召,我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便是,无需太过忧心。”
“是。”
她进了内室换过衣服,便道:“秋若呢?”
碧痕回道:“秋若姐姐这会子必是在秋……呃,是刘孺人那里,奴婢使人去喊她回来。”
她们皆不喜秋水,上官颜夕说过几次,才改口称刘孺人,背地里却仍唤她秋水。上官颜夕不置可否,碧痕度着她的意思,亲自去了刘孺人的小院。
秋水既受了正式的册封,也算有了品级,她又有身孕,面上看起来实在是东宫第一得意之人,上官颜夕重新给她分配了一个院子,除了吉儿,又配了一个宫女,秋水便唤她祥儿。
另又有几个小内监和粗使宫女,皆比着陈范二人做孺人时的例。
碧痕过来了,祥儿眼尖看见了,急忙过来,口称:“碧痕姐姐来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孺人。”
碧痕道:“不必了,我并不是来看孺人的,只是太子妃殿下回来了,叫秋若姐姐回去呢。”
这院子并不大,碧痕声音也不小,秋水在室内听了个清清楚楚,不免心底暗恨,她原是个心眼小的人,只觉得人人都看不起她,却不曾想过,碧痕这么说,实在是半点毛病都没有的。
秋水心底存了恨意,面上却半点不显,只是对秋若道:“既是殿下回来了,你赶紧过去吧,闲了再来。”
她本是半靠在床上的,秋若便帮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道:“你放心,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得了空必然在殿下面前帮你分说,你也是殿下身边的老人了,咱们又是一起从南月嫁过来的,殿下心里本来就是常常念着你的,不然也不会给你请封,还赏了东西下来,你且安心将养,殿下面前还有我呢。”
秋水只感动得眼泛泪光,口中只是道:“好姐姐,谢谢你。”
秋若拍拍他的手笑道:“行了,我先去了,你好好保重。”说着辞了秋水,出了门与碧痕一道去了。
秋水看着秋若的背影,嘴角噙了一丝阴沉笑意,心道秋若总是如此愚蠢好骗,只要她肯在上官颜夕面前说话,不怕上官颜夕不依,到时候太子殿下的吩咐算是完成了。
早在秋若来看她那一日,她便存了利用秋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