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旁的胡家众人,则在心里暗暗称奇,胡广林更是露出一抹惊讶之色,这个唐卓,竟然把他的计划都说出来了。
唐茂才终于明白,这小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暂时退让一步,回去后再作打算。
虽然不甘心这样丢面子,但是他却更着急回去琢磨对策拉票。
唐茂才板着脸,背后的手也放到前面来,气势也不那么横了,道:“现在是平局,不代表之后还是平局,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要打退堂鼓了,看到这一幕的胡广林暗自皱眉,觉得可惜,好好的一场戏又给搅合没了。
但就在这时,唐卓忽然道:“大伯,我劝你一句,既然争取不到干脆就放手,否则最后难看的是你自己,你在榕水村当了八年干部,榕水村的展停滞八年,胡友贵当了八年村支书,榕水村的展再停八年,现在你还想当村长,你是非得让全村老小,八年后还过着二十年前的生活吗?”
此言一出,胡广林忍不住眼前一亮,这话说得够狠,就算是个老实人,也会被这话给气得吐血,你这比直接骂别人废物还狠毒啊。
果不其然,唐茂才闻言顿时怒冲冠,刚刚转身迈出的步子又转回来,额上青筋颤动着,愤怒地大声喝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把村长交到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手里,难道村里人就有指望?”
胡广林嘴角已经上扬起来,心里恨不得去拿瓶啤酒和花生米过来坐着看戏。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唐卓捕捉到。
胡广林么?
难怪,除了他之外,现在胡家那边没人能组织这么多人操作这次投票了。
查到了是谁在作妖,唐卓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是现在却有些骑虎难下,唐茂才的火已经被彻底点燃了,要么灭,要么火上浇油。
但是想让自己低头是不可能的,想想家里的小娘子还在等着自己给她出一口气,唐卓便决定再出一回风头了。
“当然有。”唐卓神色坚毅地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法,”唐茂才道。
唐卓扫了一眼在场的二十几个村民,他们都是成年男子,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先是问:“村里有一半的人不看好我,你们是不是觉得理所当然?”
无论是唐茂才的支持者,还是胡家那些投假票给唐卓的人此刻都点了点头。
因为唐卓太年轻了,才二十岁出头,在现在这个年代还是个孩子,指望一个孩子挑起村长的大任,太不现实了。
虽说他现在好像迹了,可有钱也不能说明能带领大家财,更别说现在还有唐茂才来跟他做比较,如果同样是个年轻人做比较,他们或许会选择唐卓,但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更支持唐茂才的。
唐卓道:“但我觉得很不正常,一个人的能力高低与年龄没有任何关系,而一个人的经验丰厚与否,和最终的成功也没有任何关系,能力有天赋,成功看选择,你们的双眼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给蒙蔽了,所以才会认为我当不好这个村长,不过我会拿掉遮住你们双眼的东西让你们看清楚事实。”
“舌尖嘴利。”唐茂才讥讽道。
唐卓看了他一眼,又对着村民们道:“不谈我大伯能为村里带来什么,我只说我自己,我先希望榕水村能回到过去我爷爷还在世时的和谐,两家人当作一家人,大家携手共进。”
唐茂才听到这话,更是不屑,还两家人当作一家人?就算是老头子在世的后面十年,他也阻止不了两姓之间的矛盾,就凭这小子,妄想改变榕水村几十年的风气,简直是痴心妄想!
其余村民则面面相觑一眼,对他们来说,这些年两个姓氏之间的争斗,他们已经习惯了,唐卓再度提起的那个和谐的情景,反而让他们感到茫然,先不谈能不能回到那时候,就算真的回到了那种时候,他们也会考虑,自己到底能否适应一家亲的环境,又该怎样面对以前彼此伤害过的人,矛盾如何化解,恩怨如何了清。
当然,虽然心里都有这种疑虑,但还是很好奇唐卓凭什么说能让榕水村回到往日的风气,一众村民纷纷转移视线,注视着唐卓静候下文。
唐卓看了村委会的院子一眼,那个背着背篓的白老头还在那里站着,仿佛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如果要达到这一目的,那我就要给大家先介绍一个人,这个人是我前日特意请到我们村的一位有名中医,我将他请到我们村里来住下,从今往后,村里的父老乡亲,大病小病都可以找他去看,还像我爷爷当初一样,大病药钱自己备,小病不收钱。”
唐卓故意抬高音量,以让方如讳在外面也能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方如讳正在院外等待,忽然听得唐卓在里面的声音提高,便竖耳聆听,听完后精神一振。
唐师莫非是在说我?
太好了,终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了。来了榕水村几日,一直觉得自己毫无用处,既然是记名弟子,本就应该表现的勤奋一些,可现在却什么都没做,他自然不好说想学透天凉和烧山火这两种针法。
现在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丝机会。
方如讳心情惴惴不安的在院外徘徊,等着唐卓喊他的名字。
终于,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方医生,请进来说话。”
方如讳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背着篓子连忙往里面跑,就像是奔着求学去的学童一般不计形象。
唐卓悄悄瞪了他一眼,方如讳瞬间警醒,立刻放缓脚步直起腰板,摸着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闲庭信步的走来,大有一种圣人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