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意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冯妙妙这便委委屈屈地上门了。
霁月伺候着徐南意穿衣洗脸,直到坐在梳妆镜前,冯妙妙将梳子拿过来,慢慢地为她梳着。
望着镜子中那张委屈的脸,一边梳一边流泪,好像那俩大眼睛是活泉眼似的。
“大早上的来哭丧,妙夫人就看我这么不顺眼?”徐南意望着镜中的冯妙妙,似笑非笑。
冯妙妙陡然一惊,抬起泪眼望向镜中的徐南意,慌忙道:“妾身不敢对夫人不敬……”
“那是为什么?”徐南意转过身来,盯着她。
冯妙妙柔弱的身子颤了一下,噗通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妾身不敢多管夫人的事情,但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了,难道夫人真的想让陈小姐进侯府的门吗?”
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恨意,徐南意有点不耐烦:“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陈雅黛弄进来,就是希望冯妙妙少骚扰她,她不屑于跟这些女人争斗。
可冯妙妙这一大早上过来哭,简直是扫了她一整天的兴致!
冯妙妙欲言又止,想起来又万分委屈,声音染着哭腔说道。
“看来夫人也不知道吗?昨晚上,您的表姐瞒着您,得了小侯爷的宠幸了!”
什么?纪如珩把陈雅黛给……
不对,纪如珩被陈雅黛给玷污了?
徐南意用脚指头想也觉得不可能啊,纪如珩再饥渴,也不会饥不择食吧!
像是陈雅黛之流,绝不会入了纪如珩的眼的!
只要肯定了这一件事,徐南意便能判断出个大概。
若非冯妙妙说谎,故意在这里找事、挑拨离间,那必定是陈雅黛又做了什么混淆视听的事!
徐南意的脸色不辨喜怒,令冯妙妙难以琢磨,因此,她态度软下来,大有劝说之意。
“夫人,若是您主张着让陈小姐进门,妾身无话可说。可如今陈小姐越过您敢擅自行动,将来这府中的丫头们是不是也都要有样学样,敢明目张胆地往小侯爷那里送?”
“夫人,妾身不是危言耸听,陈小姐的心思恐怕不仅仅是嫁进侯府这么简单,她很有可能想……”冯妙妙不说了,调子拖得长长的,目光闪烁,显得事态严重,她很为难。
徐南意笑了,这么说来,冯妙妙这是义正言辞地为她打抱不平来的?
半响不说话,徐南意脸上的笑容消散,没什么表情的一张美人脸透着冷冽和威仪。
“这么看来,你还知道这内宅是谁在当家做主了……”
冯妙妙脸色一僵,袖中的手指攥紧。
听到这句话,冯妙妙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赵宛苓说的那些句句扎心的言语。
可徐南意不是赵宛苓,能任由她随意拿捏,抬头看了一眼,望见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她心底竟然生出几分畏惧来。
想起来也没有跟徐南意正面交锋过几次,但是一件件地细想下来,她从没有在徐南意那里占到过便宜!
瞧着冯妙妙似乎有点怕了,徐南意的态度也缓和了几分,随意笑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妙夫人快起来吧,免得别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言辞亲和,暗含警告,这软硬兼施的法子将冯妙妙踩得死死的,让她不敢再说什么。
“夫人为人亲和,若谁敢说三道四,妾身第一次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