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意直起腰来,见纪如珩缓步走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仿若千回百转的山川沟壑,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他望向她时,目光中的洞明和透彻,却像是能看穿她刚才套话的小心思。
徐南意轻咳一声,笑脸迎上。
“小侯爷,漏夜前来,打扰了。”
说出这话,她倒觉有些奇怪。
她是这侯府的女主人呀,怎么叫打扰?
“嗯。”纪如珩应了一声,便看向小奶包,声音不咸不淡,好像在跟一个大人说话似的,那么严厉。
“回去,睡觉。”
可小奶包好像习以为常,九十度鞠躬后,声音洪亮。
“是,二叔。”
随后,纪清宸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房间,完全没有再看他讨厌的徐南意一眼。
徐南意哑然,这个府邸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吗?
“他还是个小孩子,不应该这样对他。”
虽然这小奶包对她来意不善,但她认为自己是个善心人,祖国的花朵不能这样摧残。
像这种废话,纪如珩一般都不会接茬儿。
“过来。”
随即,纪如珩大步流星往后院里走,徐南意只有跟上的份儿。
这侯府实在大,园林美得不像话,放在现代就是门票最高的景区。
一路跟着走到了一处小花园,纪如珩驻足的地方是一面满布藤蔓的墙。
绿叶枝丫拼命向上攀爬,开枝散叶,将这面墙完全包裹,若不仔细看,或许会让人忽略墙面的存在。
只有霁月这个丫鬟跟过来了,纪如珩退后一步,霁月便走上前去。
看起来明明错布的藤蔓,仿佛一道帘子一样,被霁月掀开,挂在了一旁的小石块上,露出石墙。
霁月将手伸进左边的藤蔓里,仿佛在转动着什么机关,立刻有石块与地面相摩擦的声音响起,石墙如一扇门一样,缓缓向上移动,将一片新天地展现在徐南意面前。
徐南意有些惊讶,却不奇怪。
这种豪门大户有几个密室,实在是正常。
霁月打头走进去,将岩壁上的壁灯点亮,照亮了主子们的通路。
这里面与装修过的房间别无二致,才走进来便嗅到一股子书墨香,但是并没有那种陈年腐朽的气味。
应该是常常派人清理打扫的。
从门口进来,经过狭窄的通道,一路走进开阔又清雅的房间里。
正中摆放着圆形木桌和一圈五把椅子,桌面上那壶新茶还滚烫着。
四周空空荡荡,可四面墙壁却有玄机。
墙壁上是分门别类的小格子,像是中药铺里的药柜一样。
霁月介绍道:“意夫人您看,这是侯府的秘阁,天下生过的事情,只要能说得上年份和姓名,大多都能在这里找得到。”
徐南意微微咋舌,这么说来,这比皇宫的明镜殿还厉害了!
早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她就不费那个功夫去求得进出明镜殿的权利了。
纪如珩已经坐下来喝茶了,徐南意走到他跟前,将今天的进展如实相告。
“小侯爷,我今天去了明镜殿,有一件事很奇怪,为什么明镜殿没有一本卷宗会提到康王爷?就像……”
就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这句话她实在无法说出口,毕竟纪康是纪如珩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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