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棺葬在我们这个地方已经是看不到了,起码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真的瓮棺葬。而在爷爷的笔记里,我同样也没有找到类似的殡葬礼仪。
由于对流程很不熟悉,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而让蒋毅峰准备瓮棺更不过是一句笑话,我知道他做不出来,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果然,在我说了让他留下来之后,他就立马要求和我一块儿去古家,还提出了一大堆理由,无非就是不想留在家里做瓮棺罢了。
我知道他的想法,当然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我和蒋毅峰到古家的时候,家中还隐隐的传出哭声。听着那哭声,再看看满地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干净的带有浓浓喜气的布置,我的心中也不禁有着阵阵的酸楚。
依旧是古大哥见的我,我跟他大致说了一下瓮棺的事情,他当然也对这些不熟悉,只是出于内疚想要给孩子办一个葬礼而已,因此,在商量的时候,他一个劲儿的说‘全都由我定,他们照办就是了’。
尽管他是全权交付给了我,但我依旧是要跟事主把事情讲讲清楚的。
因此,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我拉着古大哥坐下来,对他说道:“古大哥,这事情虽然要快一点办为好,但有些事情,咱们也要讲清楚。毕竟咱们村几百年来,也没有给孩子出殡的先例!”
古大哥很能理解这一点,他对我说道:“小棺爷,我当然知道这个。咱们村里的孩子夭折,处理起来,都是要怎么简单就怎么简单。可这一次,不是有愧于孩子吗?都是因为我们一时之间的疏忽,才造成的这样的后果。我那可怜的儿子才生下来一个月,他还有很长的人生没有度过啊!你说,这样死去,那孩子心里头他能没有怨气嘛?听说有怨气的人,不能转世投胎,我们这才求到你这里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接着便说道:“瓮棺葬这种方式我虽然从书籍上翻阅到了,但具体的仪式如何,我们这里确实是无从知道。毕竟那种仪式自从汉代之后开始,就已经是失传了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瓮棺,就按照古代的形制去做,但是仪式,还是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古大哥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
他的意思是这一次的葬礼要大操大办的,以借此弥补心中的愧疚。但我的话,却无疑还是在坚持要让他一切从简。
见他沉默不语,我对他说道:“古大哥,自古以来,咱们老祖宗教导的,就是忌讳‘白人送黑人’,那种滋味儿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却能够想象得到,不好受!你……或者,古大哥,我先不说你,就说古婶,还有大嫂,她们受得了吗?她们现在已经很痛苦了,如果让她们参加葬礼,我不敢说,会不会因此而再出现一些意外。”
古大哥听到这里,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道:“不会的!我们不会因此而寻短见的,我相信孩子也不愿意看到这个。我们只是想要送他最后一程,给他一个风光的葬礼,难道这样的都不行吗?”
我对他解释道:“古大哥,咱们都是村里的人,你也经历过很多人的白事。你也应该知道,哪怕是跟那个死者关系很远,但是在葬礼上面,也难免会受到其他人情绪的影响,让自己的内心之中变得十分的压抑。而你们,为人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死了,固然难受。但是如果真的亲自参加葬礼,那难受的程度绝对和现在是不一样的。现在也许是还有理智,但到了那天,极度压抑的情况之下,谁能做出什么,都是极有可能的,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家任何人再出现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