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正经的理由,寇德旺也就不强求唐金枝跟着去沈阳了。那边寇德友已经让唐金枝准备好,没想到寇德旺却私底下拉着兄弟‘诉苦’:“咱们这当老人的一片好心,没想到做了没脸没皮的事儿。顾沉早就订了两个保姆一个做饭一个看孩子,我还一个劲儿的要让她二婶过去帮忙。这回好了,顾沉是一百个不乐意,你看看我这不是老了老了招人烦么。”
寇德友皱眉:“自己家人能伺候还不好,非要找外人花那个钱?”
“咱们是觉得自己家人,人家不那么寻思啊。人家还觉得她二婶是长辈,说也不能说训也不能训。雇的保姆容易,让干啥干啥说的不好了也能骂一顿。再说了,人家还觉得保姆专业老太太啥也不懂呢。”寇德旺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来:“现在有钱人都用专业的保姆,看不上咱们的那老一套。”
寇德友似乎找到了盟友一般,松了一口气说道:“哎呀,这幸亏人家跟你说了。要不去了人家看不上,这不是惹事儿么。”
他叹一口气对自己亲大哥敞开心胸说了心里话:“金枝儿那个人有些时候就是死犟死犟的,这么长时间了还跟老二家的媳妇儿一句话不说。咱哥俩自己说,人家是大夫孩子啥样心里能没有数。就是星宇那个人也不是去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人,这让她数落的像个畜生似的。”
看来寇德友也不是个糊涂人,但是这件事儿上怎么就偏心偏帮了唐金枝呢?寇德旺忍不住好奇:“你啥时候是个怕媳妇的人了,这个事儿你不说我也不好问,咋能给那么点孩子喝香灰呢。这就是亲儿子,这要是女婿不得干翻天了?搞不好两口子都得闹离婚,你说她不是糊涂么!”
寇德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着老哥的大腿说道:“哥啊,家和万事兴啊。那儿子媳妇儿是过自己的日子,本来咱们也没想跟他们俩凑合到一块去。这你说,她让儿子给送回来了,一问啥原因也不说,就说在那边受气。回头我就问了星宇,根儿在这呢。我能说啥,还能臭骂她一顿?她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上点火有点病怎么弄?再说了,别人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她吗?她能有祸害孩子的坏心眼么?唉,那偏方以前二宝也用过,老大媳妇儿也没说啥,孩子也没喝坏了。”
寇德旺这才明白过来,说到底寇德友这是护媳妇儿。他劝着弟弟道:“婆媳关系这个事儿不好说,幸亏离得远不能总见面。但是娘俩不能这么硬别着,也得给星宇一个软话啊。他在中间也不好受!啥叫去了媳妇儿忘了娘啊,你护着你媳妇儿就行,他就不行护着自己的媳妇儿。别说人家占着理儿,就算是不占那也不能那样做。打媳妇儿一顿就算是孝子啊?你没看见孝子都落成啥样了,于大明还不够你们反思的?”
寇德友这边跟哥哥唠嗑,那边唐金枝悄无声息的站在外头听着。时间这么长了,她当初的那股气也都消了。冷静下来想一想,那香灰也不是啥好东西也不能治病确实给孩子喝了不妥。这件事幸亏是儿子现了,要是亲家母跑过来质问她,她哪儿还有老脸啊。
听寇德旺提到于大明,唐金枝的肩膀缩了一下。想着这个认识几十年的乡亲,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