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知道自己斗不过江昭,她聪明得很,再也不会拿肉脚去踢铁板了,现在她绝不会承认把第一次给了他,凭什么让他心里占这么大的便宜?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拿修眉刀把那块血给割掉。
仰头,琥珀色的液体,便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没有烈酒的辛辣,没有红酒的甘甜。
伏特加,于她来说,就是毒药。
就算她倒了,总有经理来管她的,倒了好,省得总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羞辱。
她的太阳穴开始暴烈一般的疼痛,眼神有些恍惚,杯子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有轻微的声响,晃晃悠悠中,她伸手指着江昭,“江昭,你逼我喝的毒药!你逼我的。你……太歹毒了!”
才一说话,只觉得脑袋被锤子狠狠的敲了下来,天悬地转似的。
她怎么可以倒呢?爸爸还监狱里,那里很潮湿,爸爸有风湿痛,肩膀会疼得抬不起来,腿会疼的站不稳,要电疗的,平时要拿灯烤的。
弟弟才九岁,还要读书,现在上寄宿学校,她还要挣钱,她还想送他去贵族学校,还想经常带他去高档餐厅吃饭。
她还要等着妈妈回来找他们,还要亲口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们,为什么要把家庭的重担都扔给她一个人来挑?
真是太任性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倒,还是把酒全喝了,真是太任性了。
眼前的俊容越来越模糊,她似乎看见了他泄愤的眉头突然收紧了……
一定是她的幻觉。
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后倒去……
江昭,你太歹毒了!她记得好好象一直念着这句话。
耳边隐隐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冷冰冰的,跟她欠了他钱似的,她记得没跟谁借过钱,因为没人愿意借给她。
叶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家高档的私立医院,没人愿意透露送她来就医的人的名字。
还能有谁送她来,王经理愧疚了吧?就算江昭那个下/流胚把她弄倒了,总是公司的责任吧?她又不是专业的陪酒女。
晚上,叶儿还是坚持到了绝代佳人上班。
认真的擦拭着酒瓶,然后装进托盘。准备去送酒。
王经理又跑到服务部来了,叶儿自然是没给她什么好脸子,怪不得人家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全天下也就王经理这个女人难养吧,真不是一般的难养,阳奉阴违,作歼犯科,人贩子,挨千刀的!
“叶儿啊,你还生王姐的气呢?”王经理对叶儿的态度是跟真讨好似的,而这种讨好,总让人不得劲,怪兮兮的,好象这女人是妖怪化的人形,就等着人上当跟她说话,一说话原形就要露出来。
叶儿挺了挺胸,微一点头,“王经理,我去给“杨贵妃”送酒水。不打扰了。”
王经理看出叶儿眼中的戒备,昨天又出那样的事,她也难辞其咎,毕竟服务部的不是真正的小姐。
叶儿站在“杨贵妃”的门外,轻轻摁了服务铃,里面“公/主”的耳麦就会收到指令来开门,她把酒刚递到“公/主”手里。背后便出现突兀的惊讶声,“叶儿?”
叶儿一转身,赫然呆住。
半天没反映过来,一想,该怎么称呼年前这位清俊的男子?叶儿像这里所有服务员看见客人一样,恰到好处的点头,倾身,礼貌的喊了声,“闵少。”
闵子凯,身高180,年龄23岁,前未婚夫,于云家败落时提出与她解除婚约,之后下落不明。
“叶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班,闵少玩得开心,那么我先去忙了,还有很多事。”
叶儿言语中的疏离,让闵子凯眉头深锁,无法继续话题。
看闵子凯没有再说什么,叶儿落荒而逃,直到回到服务部酒水间,用力的甩了甩头,心里默默念,竹马弄青梅,真爱永相随。骗人的,骗人的。不爱我的,我不爱。
不爱我的,我不爱。
念了好几次,叶儿才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送酒水到“昭君”后,才走出几步,里面服务点歌的“公/主”又跑出来叫住叶儿,说是里面有人叫她。
闵子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