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苏太医看这夫妻俩的神情就笑不下去了。郭满没经人事儿不懂可以理解,雅哥儿前头都娶过一个,怎地还这么呆?
于是皱着满脸褶子的老脸,给周公子使眼色。
周博雅瞄到苏太医这不正经的眼神,福至心灵,就懂了。他做贼似的连忙去瞥郭满,就见郭满还是一脸懵,摸着鼻子就不想接下这话。苏太医真是,怎么能在满满面前说这样的话!实在尴尬,周公子便拄着唇咳了两下。
一旁郭满疑惑地看着他,周公子连忙把头扭一边,耳尖悄悄红了。
郭满无语,“……”又怎么了?
“羞什么!”苏太医瞧他这没出息的!雅哥儿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君子。自己的媳妇儿,有什么不好说。想着大公主时常与他叨叨周公子子嗣艰难的话,苏太医免不了要拿一回长辈的款儿,语重心长道:“夫妻之间多亲近亲近不是坏事儿!雅哥儿你就是被教得太规矩,行人伦为家族开枝散叶乃顺应天命之事,没什么可羞的!”
他话说这么白,郭满可算是听懂了。
哦,苏太医叫周公子多跟她妖精打架。这不正经的老头……真是深得她心!
虽说郭满私心里完全不信男人能治痛经这鬼话。毕竟痛经若是靠男人就能治好,那天底下痛经的女人都去啪啪啪好了。不过苏太医劝说周公子,她还是十分赞同的。于是便也没插嘴,就抱着手炉靠在一边悄咪咪地打哈欠。
没办法,天儿太冷了,一冷她就想睡觉。
周博雅脸上五彩斑斓十分精彩,被人耳提面命这种事,真的好丢人。
憋半天,周公子想狡辩,可又说不出口。憋着憋着,他看郭满的眼神就渐渐就古怪了起来。老实说从今日清晨看到郭满到苏太医提出郭满初潮前,他都没仔细打量过两个月没见的小媳妇儿。这一下看,就猛然惊觉郭满模样长开了。
肉嘟嘟的脸颊渐渐消瘦下来,露出细腻精巧的下巴。圆眼睛眼角也拉开许多变成了桃花眼,鼻子还是小巧,精巧的五官以及又鼓起来的胸口,处处透露出诱人的味道来。
当真十分漂亮,一举一动都惹人喜爱。
心下忍不住跳了跳,周公子十分别扭。明明前一刻满满还只是个招人疼的小姑娘,怎地被苏太医一意有所指就变了个样子呢?眼前这是个女人的意识在周公子心里落下,周公子此时捏着肉爪的手都僵硬了许多,心里滋味儿复杂。
这个时候的周公子,俨然把水潭那次之事给忘在了脑后。
郭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苏太医念叨,看差不多,她家美人应该充分认识到自己的迟钝与暴殄天物。于是慢吞吞打了个哈气,把手炉塞到周公子的怀里。周公子一愣,偏了头看她。就见郭满倾身过来,从背后就抱住了他。
且不提周公子整个人僵硬了,滔滔不绝的苏太医终于顿住。他老人家心里唾弃着世风日下,手脚却利索地爬起来,识趣地旁边收拾药箱子。
飞快地收拾好,苏太医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一会儿叫婆子给老夫送完易克化的汤面来,眼看着这农舍没丁点儿大,怕是也没地儿给老夫歇一觉。”路上奔波这么久,他老人家又累又饿,“老夫去隔壁借一间屋子打个盹儿,走时候吩咐人来唤一声便可。”
话交代完,他将箱子往肩上一挎,脚下生风地就走了。
正巧双叶端了两碗鸡汤面过来,便也吩咐了婆子去后厨给苏太医也盛一碗。苏太医确实是饿得厉害,嫌端来端去费事儿,亲自随婆子去后厨吃。
周博雅昨夜连夜奔波赶来,如今已经申时了,一天一夜早就饿坏了。
双叶把面放下,急急忙忙去次间儿绣月事带。今儿她家姑娘初潮,不能马虎。方才农家大嫂就拿了洗干净的月事带来,双叶道了谢,却没敢给郭满用。到底是别人用过得,给自家姑娘的,她要自己亲手缝了浆洗好才放心。
周公子用了一碗面下去,脸色就好了许多。
他身上有伤,虽说养了二十来日。但大冬天伤口恢复慢,加之用轻功飞又扯着伤口。腹部刚结好的痂有些撕裂,此时隐隐渗出血来。
郭满有些心疼,便提出帮他换药。
周公子去突然矜持起来,拽着腰带,就不让她解开。
“不让妾身换,夫君预备让谁?”郭满一手拽他的腰带死都不放,一手还抓着这人的胳膊。一双大眼斜眼瞪他,斜到飞起。
心里有鬼的周博雅这回特别硬气:“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