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沈婠这一趟之前他就已经审过仓库里的那两个人,知道了绑架途中所有细节,包括沈婠故意弄伤自己,借疼痛刺激神经,从而训练身体抗药性。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需要长时间并且不间断,也就是说,早在被俘之初,她就有这个意识,还坚持下来,最终成功了。
邹先生在给她包扎肘部的时候,邵安珩就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了伤口,虽然没有炎化脓,但周围却有明显的抓痕,是她自己用指甲挖的。
一个女人,要多硬的心肠,才敢下这么狠的手?
“唉——”那头,邹先生沉声一叹,“真是作孽!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邵安珩嘴角一紧:“造化弄人。”
“那接下来……”
“照原计划进行。”
“可这对沈婠不公平……”
邵安珩沉声提醒:“按老六说的做,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对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是最好的安排。”
“唉……她下来了。”
邵安珩听到那头传来电梯叮咚的声音,当即结束通话。
他走到窗前,凝望无边夜色,等天一亮,太阳出来,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展。
……
沈婠不记得自己睡着了,但她又确实是在诊疗室的病床上醒来。
病床……
不对!
这里只有一张病床,她在这里躺着,那权捍霆呢?
权捍霆去哪儿了?
惶惑的目光扫过四周,白墙依旧森冷,灯光惨然如故。
安静,仿若死寂。
她甚至能听见心跳的回音,噗通噗通——
一下接着一下。
“邹先生?”她掀开被子,下床,四处打量,却不见一道人影。
“五爷?”
仍然没有回应。
沈婠找遍了所有地方,仪器、药品、针剂通通都在,除了没人。
她乘电梯上一楼,金属门打开的瞬间,阳光也随之跳入眼眶。
用手挡了挡,才得以适应这样的亮度。
没有窗帘遮挡的落地窗,阳光斜斜照进室内,将地板也映成暖橘色。
沈婠愣在电梯里忘了出来。
半晌,才迈步,脑子里却仍然一片混沌,不知今夕何夕,今时何时,而她又在梦里,还是梦外?
直至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6。
所以,是傍晚,夕阳西下。
可她的记忆为什么只停留在半夜?
宁江码头,七号仓库,夜审三子,强逼二子……
还有超科技仪器……瞬间移动……
然后她坐邵安珩的车回来,上楼洗澡,换好干净衣服就去地下诊疗室陪权捍霆了。
之后呢?
她出电梯看见邹先生,询问过权捍霆的病情,又伸手让他包扎了肘部没有痊愈的伤口。
一个瓶子里的药粉,撒上去之后,她感觉到了之前没有的刺痛。
不等沈婠开口问,邹先生就主动解释——添了一味新药,有点痛,但是效果很好。
她没有多想。
那之后,沈婠就没有记忆了。
再醒来,就是此刻,即将过去整个白天!
她的心突然被一股恐慌攥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远去。
沈婠了疯一样冲上二楼,哐当一声撞开主卧的门。
她多么希望能像以前那样,看到男人含笑的表情;穿着浴袍,刚从浴室出来的场景;又或者站在床边,拿着吹风朝她招手……
可眼下,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
床还是那张床,柜子还是那个柜子,可人已经找不到了。
沈婠跑过去,拉开衣柜,如果不是属于权捍霆的衣服还在里面挂着,她可能要怀疑两人的相遇相爱是不是上天给她编织的一场美梦,如今梦醒了,她又被无情地打回现实。
还好……
还好,这些东西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