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章冷笑:“我这人缺点一大堆,唯有一个优点让我活命至今。那就是我有自知之明,分得清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别说三十倍,你就是给我三百倍,也要有命去享。”
“你说清楚。”沈春和把他扯回来,命令司机落锁。
咔哒一声,野鬼章被困,霎时暴怒:“姓沈的,你究竟想做什么?!软的不行,想硬来?实话告诉你,我野鬼章不吃这套!”
沈春和状若未闻,只关心自己想知道的:“你刚才说,什么人不能惹?谁让你没命去享?”
野鬼章面色微变。
“你知道害我儿子的人是谁。”他用了陈述句,显然已经从野鬼章的反应里确定了某些猜测,“说——是谁!”
“沈总,你这就为难我了。”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或者……不能说?”
野鬼章精明的目光闪了闪,嘴巴却很牢,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人在宁城……是不是姓沈?”
啊?
野鬼章眼底一瞬茫然,姓沈?
男人拧眉:“怎么,我说错了?不姓沈?”
宁城……
他先想到的就是沈婠!除此之外,无论沈绯,还是沈续,都和那边没有其他瓜葛,又怎么会在宁城出事?
可野鬼章的反应又不似作假……
“松手。”
沈春和不放。
野鬼章眼底浮现出一阵阴霾,“别以为我真的没办法,不过看在沈家嫡系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还真拿自己当个角儿?”
言罢,双手猛地力,又是之前那股诡异的巧劲,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便轻松挣脱,旋即,冷笑爬上嘴角,野鬼章兀自抬手整了整领口,抚平被沈春和揪出来的褶皱。
“……三十倍酬劳我照付,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无力软靠回座椅椅背,沈春和哑着嗓子,表情颓丧。
剥离那层凶狠的外皮,他也只不过是个焦虑的父亲。
野鬼章别开眼,硬声:“有些东西,我不能说,说了我没办法全身而退。但看在你出手大方,又与沈家嫡系一脉交情匪浅的份上,倒是可以点拨你几句。”
“第一,你儿子去了宁城,现在也还在宁城,这点我很确定。”
“第二,奉劝你不要往下查,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些因果是早就注定、必然生,你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该去的去了,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
这次野鬼章想走,沈春和没有再拦。
“……先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司机都坐不住了,开口提醒。
他才猛地回神:“走吧。”
“……去、哪儿?”
“机场。”
这不是沈春和第一次来宁城,却是第一次怀揣沉重出现在这座城市。
得益于秘书的周全安排,他刚出机场到达厅,就有车来接。
“是……沈春和沈先生?”
“嗯。”
“我来接您。”
他拉开车门坐到后头,“去夜巴黎。”
司机怔愣一瞬,而后动引擎,朝本城最大的夜总会疾驰而去。
有钱人真会玩,大老远从京平过来,穿得人模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工作出差,结果却是寻欢作乐……
八点五十五分,车停在夜巴黎门口。
店里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肆意放纵,随着音乐摇摆身体,或贴面相亲,或紧密相拥。
一个比一个衣着清凉,有些甚至大胆出格,在这样的情况下,西装革履的沈春和就显得尤为怪异。
因此,刚进门,就被保镖盯上了,直接汇报给值班经理。
很快,同样身穿西装的经理出现,不偏不倚刚好挡住沈春和的去路,“这位先生,看您也不是来找乐子的,请问有何贵干?”
“我找二爷。”
经理稍顿,眼中划过暗芒。
沈春和又补充:“宋二爷。”
……
同一片夜色下,东篱山庄主卧。
沈婠被某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不知多少回,终于在累极之下昏睡过去。
黑暗侵袭前,她还在想,权捍霆从占鳌回来之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比如,练枪比以前勤快了,再比如,做那件事的时候更狠了。
没错,就是狠。
甚至让她感觉到了疼痛和不适。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男人哪怕再想,也会最大程度照顾她的感受,即便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