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度都是一点一点加上来的,习惯就好。”她变得固执起来。
深深看了她一眼,权捍霆:“婠婠,你是在……自保吗?”
沈婠没有否认,只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终究还是要自己立得住,关键时刻谁也不能倚仗的时候,才能绝处逢生。”
权捍霆目光一痛:“对不起,你遇险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就在两个小时前,楚遇江把遇袭当天追悼会现场的监控录像送到他手里。
权捍霆看得心惊肉跳。
他无法想象,如果沈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感激沈谦。
感激他用身体护她周全,用性命换她无恙。
沈婠看着他,莞尔一笑,语气温柔:“说我傻,你也不见得多聪明。未来那么长,你能保证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不管任何危险都能一一杜绝?”
权捍霆张了张嘴,哑口无声。
因为……
他确实不能。
沈婠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他身上的挂件,也不会甘心当他的附庸,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事做,不可能不出门,不可能不交际。
权捍霆固然能像今天这样派身手最好的手下跟着,可万一对方有备而来,并无所惧呢?
不管怎么做,怎么安排,总归都有风险存在。
很多时候往往就是这一点风险,便足以致命!
权捍霆不敢赌,也赌不起。
沈婠见他脸上表情变换,时而凝重,时而沉痛,心也跟着一抽,不过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微笑:“阿霆,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那时你也在危险边缘游走,自顾不暇,我帮不了你什么,但也绝不对不能拖你后腿。”
她这条命,除了对自己负责,还要对权捍霆负责。
男人眼底隐隐翻涌的偏执让沈婠清晰意识到,如果她死了,权捍霆只怕会疯!
而“疯子”做出来的事——只会天翻地覆,搅动血雨腥风!
“婠婠……”权捍霆抬手抚上女人脸颊,自责又怜惜,“我不想你太辛苦。”
沈婠反扣住他手背,脸颊在男人掌中轻蹭。
她说,“我不苦。”
重生归来,她不信老天爷只是为了让她平平淡淡、默默无闻地走完这一生,总要和上辈子不同。
她的路,权捍霆可以陪着,但终归还是要她自己一步一步去走。
若这点都无法做到,又何谈与他并肩而立?
也是这次权捍霆出事让沈婠深刻意识到,她如今得到的东西多半来自权捍霆的“大方”。
比如,她想调查一个人,有权捍霆的人脉网,还有楚遇江鞍前马后,自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最准确的消息。
可假如有一天,权捍霆不再“大方”,失去倚仗的她会不会一头雾水、两眼抓瞎?
这个假设让沈婠后背凉,以前不曾重视的危机感铺天盖地袭来。
她想,她可以试着做些什么,至少要有一定准备,等那天真正来到的时候,才不至于惊慌失措。
就拿这次来说,如果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就可以直接越过楚遇江调查权捍霆的消息。
能不能查到是一回事,但总不至于束手无策,只能被迫接受,煎熬等待。
权捍霆根本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会沈婠产生这种想法,而且还想得这么深、这么透。
他以为上次的袭击事件让她产生了自保的念头,才会一反常态,追求绝对武力。
殊不知,沈婠在防止危险的同时,也是在防他!
倒也并非权捍霆不能依靠,只不过有备无患,在必要时候能够掌控主动权而已。
她再也不想当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也不想在等待的过程中又一次品尝担惊受怕的滋味。
别人有再多,那也是别人的,给你的时候给你,不给的时候不给,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拥有……
沈婠心里门儿清,但并没有告诉权捍霆,只道:“我会保护好自己。”
“嗯。”
“现在时间还早,一起练?”
权捍霆顿时黑脸,气得直咬牙:“手不要了?!真当自己是女金刚,铁做的?!”
沈婠直笑:“你知道河豚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六爷:“?”
“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就有点像它。”
晚饭后,六爷坐在客厅沙上,手里拿着一块平板电脑,页面停留在某搜索引擎——
河豚生气什么样子?
回车一敲,瞬间出来不少词条,然后他看到了一只气鼓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