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站在客厅,水晶灯投下明亮的光,可男人脸上的表情却分辨不清,似被一层云雾笼罩。
回到房间,沈婠先去看了眼窗台上的仙人掌,她记得好像一个星期没浇水了,但那翠绿翠绿的小身子依旧饱满多汁,肉肉呼呼。
“你还真是顽强……”她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上面的小刺。
第二天,沈婠睡到自然醒。
不用去公司,她乐得清闲,在房里练完一整套瑜伽动作后,她换衣服,出门晨跑。
空气中还残留着露水的凉与泥土的腥,风过,送来一阵花香。
沈谦也有晨跑的习惯,不过,天水地产正值多事之秋,她以为他会没那个兴致,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早。”
“早。”
点了点头,稍作示意,便各自跑开,全程再无过多交流。
沈婠现沈谦的自律不仅表现在工作上,生活习惯也是一板一眼。
比如,他每天会固定几点下楼,几点晨跑,几点吃早餐,跑步沿什么路线,跑多久,桩桩件件,无论大小,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章。
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从不打破。
古人说得对,无欲则刚。
一个自律到极点的人,往往也意味着理智到极点,忍常人之所不能,克常人之所不克。如此,怎会不强大?
沈婠抛开杂念,不再多想,配合着步伐开始有节奏地调整呼吸。
四十分钟后,晨跑结束,她上楼洗澡。
右手肘部的伤口已经脱过一次痂,如今长出粉粉的嫩肉,已经不怕沾水。
之前沈婠还怀疑过中药的药性会不会太慢,事实证明,她低估了邹廉的能耐。
说起中药,沈婠突然想起温泉山庄那晚,她闯进去的时候,权捍霆光溜溜地泡在温泉池里,除了温泉水自带的硫磺味之外,还有一股浓郁的药香隐隐浮动。
她当时不曾在意,之后也没有刻意回想,如今回过味儿来,突然好奇权捍霆到底得了什么病。
平时看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身强体壮,能吃能睡,就是皮肤太白,可配上那张精致的脸,又觉得本该这样,理所应当。
洗完澡出来,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沈婠下楼吃早餐。
老爷子回来过,住了几天,又出门了,这次好像是去什么山上的什么庙清修,随行有几个老友作伴,开了车,带了司机,也配了保镖,一应俱全。
沈婠上辈子的记忆里,沈宗明并不常出远门,多数时间都在老宅、沈春亭、沈春航家三处辗转。
反正有三个儿子,他高兴了可以换一家,不高兴了可以换另一家。
倒是看不出他四年前曾这么硬朗矍铄过。
沈婠也没多想,毕竟,到了这把年纪,每活一岁都是一道坎儿,谁也无法预料四年之后,沈宗明的身体状况会展成什么样,介时,人乏腿懒,不喜远出也在情理之中。
吃过早餐,沈春江和沈谦去公司,沈如出差,最近几天都不回家,杨岚和沈嫣母女俩坐在沙上看电视,只有沈婠,是个闲人、局外人。
她也不在意,这种若有似无的孤立前世尝够了,早就习惯成自然。
坦荡,且安然。
不曾盼望,又何来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