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笙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她虽然知道纪家的人都是护短的,可二叔土豪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二婶,二叔他给圣亚高中校长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喝高了?”
纪南笙十分无奈的问自家二婶婶。
二婶轻哧一声,“你二叔敢喝高试试,我扒了他的皮。”不等纪南笙感慨二婶的彪悍,就听二婶说:“虽然章时宴那小子是你要养的,但既然记在了我和你二叔名下,那就是我们半个儿子了。哪儿有儿子被欺负了,做老子的还不帮儿子出头的?一千万算什么,只
要能够给儿子出气,五千万砸出去都没问题!”
“……”
纪南笙识趣的闭嘴了,她忘记了,二婶婶是个比二叔还要彪悍还要护犊子的人物。
她抬头无语望天,正欲说话,就听见二婶笑眯眯的说:“反正你二叔又不用苦兮兮的去挣钱,京城那边的产业一直都是你爸爸在经营,你二叔每年几千万的分红都是白拿的,他砸起来当然不心疼。”
纪南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在心中给老爸点了一根蜡烛。
老爸不哭,女儿心疼你。
有一个这么任性、这么挥金如土的纨绔弟弟,您老人家肯定心塞得不要不要的……您这几天一定要冷静啊,二叔这么豪气的砸了一笔钱,这两天肯定要管您要钱了!
二婶婶跟纪南笙聊了一会儿,说:“哎呀你二叔叫我去逛街了,我不跟你聊了。下周记得送我儿子去学校啊,要是有人欺负他,你就给我们打电话,让你二叔弄死丫的!”
“……好。”
纪南笙的手抖了抖,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通话结束,实在是想不通纪家怎么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人呢!
上至爷爷,下至哥哥,哪一个靠谱了?
办好了这儿的事情,纪南笙揣上车钥匙就去接章时宴回家。
她在小商店外面找到了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的章时宴,隔着车窗看着那个清隽的少年,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们活得潇洒恣意,因为她们身后有父母长辈撑腰,不管生多大的事情,只要回家撒个娇诉个苦,就会有长辈们出面帮她们一一解决,但章时宴不行,生了再大的事情都只能一个人承受。
即使压得他尚且年轻稚嫩的肩膀快要折断了,他也无法找个人替他分担。
痛苦,折磨,生活对他的不公平,他除了承受,竟然没有一点反抗之力,谁让他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纪南笙眼眶微红,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后,摇下车窗对章时宴喊了一声:“喂,章时宴!”
对未来十分茫然而又心生绝望的章时宴在闭目养神,听到纪南笙的声音,他蓦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车里对自己微笑招手的人。
他愣了一下。
这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商店里的时钟,现才两点半,不禁有些疑惑。
“快上车啊,你不嫌热?”
纪南笙趴在车窗前面对他一脸的笑,他在她灿烂笑容的蛊惑下,站起来慢慢挪步走向她。
上了车以后章时宴才恍惚回神,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他想,纪南笙肯定知道了学校里生的事情,于是才会来这儿接他吧?
他略显纤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书包,心中那种被人现的窘迫和难堪,让他有些神经质的咬着下嘴唇,不敢去看纪南笙的模样,怕从她眼中看到怜悯,看到同情。
他不喜欢那种怜悯的表情,好像他有多么可怜,多么不堪一样。
纪南笙没有说什么,拿出手机按下了一段录音。
是纪二叔跟齐校长通话时的录音,纪二叔录下来给纪南笙,故意想从纪南笙这儿献殷勤的。
低着头的章时宴听到了磁性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懒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感。
对方似乎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跟人说话时即使很注意收敛,却仍旧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上位者的优雅尊贵和气势,一听就跟普通人说话不一样。
然而那个声音,落在章时宴耳中却那么动听,那么温暖。因为那个人对齐校长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在袒护他,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自己被人保护着,从此可以无惧于任何风雨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