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念头惊到,纪南笙抿了抿唇,委屈的望着章时宴。
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因为她哪里做错了,让小恩人不高兴了,她真的是罪大恶极有没有!
人家救了她的命,她为这个小恩人当牛做马都是愿意的!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要是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跟我说,如果真的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我会改,你不要不告而别——”
“……”
张阿姨在一旁看得痛心疾,用更加谴责的目光冷冰冰的盯着章时宴!
而章时宴,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心情颇为复杂。
她知道他要走,第一反应不是怀疑他偷了东西,也不是指责他不告而别不礼貌,竟然一开口就是问他,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招人喜欢,怎么可以单纯成这样?
“章时宴……你不要不说话,你……”
纪南笙咬了咬下唇,用一种反省的口吻小心翼翼的问:“真的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是我自己想走,不是你的关系。”
章时宴强行咽下喉中的苦涩,一双眸子直直的凝视着纪南笙。
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了。
纪南笙,你好得让我不敢在这儿待下去,你让我觉得,我留在这儿是在犯罪。
明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还要拖累这么善良单纯的你,不是犯罪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想走?”
纪南笙有点冷,又不想回房间披外套,只好走到沙区坐下,拿了一个抱枕空调被两用的抱枕,拉开拉链将抱枕拆开成薄薄的被子,披在自己身上。
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裹在蚕茧里的蚕宝宝一样。章时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不放的张阿姨,张阿姨冷漠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松开手,却没有走开,像个探测器一样站在旁边,生怕章时宴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扔掉
。
她刚刚可是跟大小姐说过了,章时宴偷了家里的东西,如果章时宴将书包里偷的东西取出来扔掉了,她还怎么跟小姐证明啊,小姐肯定会认为是她没有容人之心,欺负章时宴,想把章时宴赶出这个家。
张阿姨冷漠的想着,一步不落的跟在章时宴身后,看他坐在了沙上,自己也站在了沙后面。
从这个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章时宴,可以防止章时宴做任何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结果章时宴不像张阿姨想象的那么紧张心虚,他十分坦荡的将书包放在桌子上,摆在了纪南笙和张阿姨都看得见的地方。
而他自己的手则收了回来,一副任凭检查的模样。
张阿姨准备当着纪南笙的面检查,纪南笙皱了皱眉,无奈的对张阿姨说:“张阿姨,我渴了,您去给我倒杯果汁来,我想喝。”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做了一个“拜托拜托”的姿势,张阿姨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了盯人的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厨房。
纪南笙见张阿姨已经进了厨房里面,于是看向章时宴:“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走?”
章时宴低着头,不去看纪南笙微笑的脸庞。他的手指一根根狠狠握紧,任何一个被人踩到了泥沼里的人,在面对别人的微笑和善意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想靠近,想伸手触碰,尽管知道那温暖会灼伤自己的手指,洞穿自己的心脏,依然想像飞蛾扑
火一样勇敢靠近。
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就是被踩到了肮脏的泥沼里的人,即使他再怎么维护自己的尊严,在别人眼中他也是个浑身散着恶臭的魔鬼,没有任何人想对他好。
而纪南笙是一道温暖又明亮的光,吸引着他,他不想让自己靠近就只能不去看,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即使靠近她以后会伤害她他也会自私的靠近。
“还是因为你身上那什么天煞孤星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