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霆继续说:“是你逼着阿笙离开,也是你的固执,让阿笙有家不敢回。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固执会害得阿笙永远一个人在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
章时宴的不吭声,换来的是纪北霆的步步紧逼——
“章时宴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肯放手,只要你答应离婚,哪怕阿笙现在远在天涯海角,她听到离婚的消息也会立刻赶回来!”
所以,不是阿笙狠心不回来,是章时宴你不让她回来,你逼得她不敢回来。
章时宴被纪北霆逼得退后了两步,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没有再退缩。
他抬头,一双清湛的眸子凝视着纪北霆,一字一顿的说:“大哥,我、不、离、婚。”对上纪北霆不太好看的脸色,章时宴缓缓说:“阿笙是我的妻子,从她和我结婚那天起,她就注定了只能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哪怕她躲到天涯海角,她的名字前面也冠着我章时宴的姓氏,她再怎么不
愿意承认我们的婚姻关系,她也是‘章纪氏’。”
“……”
从纪北霆出现,乔唯一就一直在盯着纪北霆出神。
至于纪北霆将她当成了勾引章时宴的女人,或者是小三,这些她都没有在意,她用隐晦的目光专注的看着纪北霆,看着这个从小就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哥哥。
听到哥哥字字句句都在帮她说话,逼迫章时宴离婚,乔唯一心中是感动的。
即使隔了五年,哥哥对她的疼爱始终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可她却因为当年爷爷害死了秦景渊,对纪家心存怨恨,五年都没有回过纪家一趟……
哥哥,对不起。
爸爸妈妈,对不起。
正在乔唯一低着头为自己的不负责任和不孝顺而愧疚时,突然就听到了章时宴那一番话。
她下意识的抬头,愣愣的看着章时宴。
章纪氏……
他在被她的哥哥这么逼迫羞辱的时候,还坚持不离婚,坚持要跟她做夫妻,甚至说她永远都是章纪氏。
没来由的,乔唯一心中忽然有些酸酸胀胀的滋味。
章时宴一直留意着乔唯一,毕竟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纪南笙,这种时候,他怎么会错漏掉她的任何表情?
他眼角的余光从一旁怔怔出神的乔唯一身上掠过,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她一直在躲着我,我也知道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我离婚。按理说,我那么爱她,应该满足她的心愿是不是?她想跟我离婚,我就应该满足她,只要让她快乐就好……”
“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跟纪南笙白头偕老,恩爱一生。我满足了她的心愿跟她离了婚,那么,谁又来满足我的心愿,谁又能跟我白头偕老,谁又能给我幸福的一生呢?”
章时宴薄唇轻轻的抿起,勾起一丝苦笑。
“我成全了她,你们谁又能成全我?”
你们一个个都逼我放手,都逼着我离婚,谁又在乎过我的心情?
纪北霆一直看着章时宴,听到章时宴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忽然就沉默了。
他是纪南笙的哥哥,站在纪南笙的立场上,对于章时宴这个害得他妹妹不敢回家的男人肯定不会有多喜欢,即使章时宴是真的喜欢纪南笙,他也不待见章时宴。
可章时宴刚刚的字字句句,让他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章时宴喜欢纪南笙并没有错,章时宴也没有用什么卑鄙恶劣的手段逼迫过纪南笙,这两人闹成今天这样,不过是因为纪南笙心中有别的人,不肯接受章时宴罢了。
章时宴又有什么错呢?纪北霆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就见章时宴说:“你们与其花费心思劝我跟阿笙离婚,怎么不试着去劝劝阿笙,让她放下以前的事情,跟我和孩子一起生活呢?如果我选择了离婚,那么从此以后笙笙宝贝就
是没有健康家庭的可怜孩子,但如果阿笙肯退一步,那么这世上就会多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
“……别把你的歪理用来给我洗脑啊,这对我没用!”
纪北霆瞪了一眼章时宴。
他能够不插手这件事,不逼着章时宴离婚,认可章时宴这个妹夫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章时宴竟然还试图给他洗脑,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去劝阿笙回来,他可做不到!
阿笙都躲了五年了,足以见得她对这段婚姻的态度有多坚决,他要是去劝阿笙,没准阿笙连他这个哥哥都不认了,他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