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徐珍珍多想,也为了让徐州和清江浦这边保持及时的联系,云山行出面设置了一条从何家庄到清江浦快马传信的邮路,说白了就是私人的驿站,沿途买下或者开设属于云山行的客栈,蓄养马匹,接力传递,真要有急信,三日内可从徐州送到清江浦。
赵进每两日写一封信,讲述自己在清江浦做的事情,然后询问徐珍珍和女儿的情况,询问父母长辈。
“到底是年轻人,有做大事的心胸,可儿女情长是免不了的”赵进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江浦各处关注,有意保密的那些例外。
不过赵进这信并不仅仅是儿女情长,而是询问自己在商场上一些事的对错,对于这个时代的商场,徐珍珍更加了解,再者,徐珍珍手里始终有一批人为她打听消息,对徐州的风吹草动也是清楚的很,在徐珍珍这边得到的消息,和在刘勇、雷财,以及徐州各路人马那边得到的比起来,往往可以拾遗补缺。
“夫君在清江浦或许未得人心,扎根不易”
徐珍珍这句话赵进很是重视,赵字营以及相关过来的徐州势力,并不觉得要如何重视清江浦这边的民意人心,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威慑住地方,能让清江浦源源不断的产生出钱财,能让赵字营得到好处,这就足够了。
不管怎么看,徐州上下所想的都没错,赵字营再怎么威风,说破天也只是一支江湖市井中的势力,在徐州或许还能朝着团练上靠,在外面那就是打手,这样的力量不求财还能要什么?再说了,清江浦这么繁华富庶的一片地方,好不容易拿下来了,就该求财生。
得民心,在当地扎下根,这个目的,也只有徐珍珍能隐约猜到,当然,赵进和伙伴们来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
开始以雷霆之势压服震慑清江浦各方势力,到后来用财和清江浦的上层互相勾结,现在已经可以和官商两处共进退了,那清江大市的前景实在太好,预计带来的利益极为巨大,在这些面前,什么恩怨矛盾都抛到脑后了。
用武力压服,用钱财好处勾连,就用这两个手段,就足以维持赵字营在清江浦的存在好久,甚至可以这么一直下去。
但赵进当然不会满足于此,尽管绝大多数的地方官府已经做得远不如赵字营有效率,赵进想要更进一步,想要让清江浦变成徐州那样,接受赵字营,认为赵字营的存在对他们有益无害,觉得清江浦就该被赵字营管着,可想要做到这一步,以赵进目前的身份,以赵字营目前能用的手段,很不容易。
“老爷,徐州那边的银子要在三天后才能运来,云山车行那边的脚钱银子能不能缓到那时候再付,现在各处都在用钱,这车行既然是咱们自己的产业,也不用这么紧着现结,手里总要有些备着周转的现银”周学智拿着账本站在赵进对面,皱着眉头说道。
赵进摇摇头,肃然说道:“一定得现结,拖欠一天拖欠两天都会伤到咱们赵字营的声誉,车夫们会觉得咱们欺压,清江浦其他各处会觉得咱们没有银子,现在看是小事,以后就会是麻烦。”
周学智管着账目和银钱进出,大市的营建实务就是他来操持,看着银子流水一般的花出去,酒行和商号还没到大量盈利的时候,云山车行倒是赚钱,可车夫和牲口的花销又是一大笔,只能让徐州那边不断运现银来贴补。
天下间管账的人都有习惯,尽管账目上的银子和自家无关,但花出去却心疼无比,何况赵字营的账目等若是周学智自家的生意,实在是着急焦躁,嘴上已经起了一圈燎泡,眼睛也是通红。
“周先生不要这么急,你要通盘来看,在清江浦这边咱们是赔的,可算上那些江湖生意,咱们还略有盈余,要是把徐州各处算上,我们还是大赚,沉下心慢慢来,我会让徐州那边增加对这里的贴补。”赵进开口安慰说道,周学智的焦躁他也看在眼中。
赵进比划了个手势让周学智坐下,周学智平缓了下精神,坐在那里又是说道:“老爷,不是说急,现在是咱们贴银子进来帮着他们清江浦做事,就怕建成了被清江浦这边的人算计。”
“你觉得他们敢吗?”赵进失笑反问。
周学智当年给何伟远做师爷,也是胆大心黑的角色,可在这清江浦却有些束手束脚的样子,以赵字营的威风,居然害怕被别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