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间后,陆未晞板着小脸,道:“换另一只!”
郑劼好笑的看着她不加掩饰的愠怒的表情,还是乖乖的伸出了左手,“这是不好吗?该不会男人也有滑脉吧?”
“噗——”陆未晞绷不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早就听说王爷是无所不能的全才,却不想连生孩子这种事都想着亲力亲为呢!”
终于逮着了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奚落他。
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还好,这暴露的肌肤是麦色的,不再是令女人都生妒的欺霜赛雪。
“只有怀孕的时候才有滑脉吗?”打趣他总比刻意的疏远他来的好。
“哦!”陆未晞明白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了。
大长公主生日宴上的事情,看来他是事无巨细的都知晓了。
这个时候拿出来说事,是为了缓和气氛吗?
再联想到这位狼王一向的独来独往,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似的。
莫不是都是被他说话噎死人的言行给得罪了的?
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这人太不懂得说话的技巧了。
这么一想,心中的气好像也就不存在了。
“户部侍郎张百跃被拿下,可是王爷故意为之?”陆未晞诊完脉,收了手。
郑劼坐直了身子,“本王一向大公无私,处事公正。”
陆未晞哦了一声,自夸成这样,得有多自恋?
“当然了,偶尔也会任性行事。”郑劼补充道,“对于看着不顺眼的人何必留着碍眼?你有没有看不顺眼的人?”
陆未晞抿唇,再抿唇,她能说她其实看他就挺不顺眼吗?
尽管,他曾经在京兆府的大堂上帮助过他们一家,可她认为那是顺带的。
带走朱大春,用他的话说,那是为了案子的需要。
尽管,他身上这伤还是为了救她留下的,可她认为那些刺客是冲着他去的,她本就是被他连累,所以,根本无需对他心存感激。
她就是这么为自己开脱的,惟其如此,她才能心安理得的表现的跟他很不熟。
其实,说到底,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从最初,他在铭恩客栈里救了她,然后他在皇上面前告御状,她不得已接下重建铭恩客栈的事情之后,她跟他的牵扯就少不了。
可是,在她原先的想象里不是这样子。
他可以高高在上的不可接近,她也可以表现出惧怕和恭敬,哪怕他就是刁难她,她也能在石头缝里寻找到生机。
可是现在,怎么相处起来这般的别扭呢!
对!就是别扭!
说不出哪里别扭,反正就是浑身的不自在。
尤其是跟他说话时,被他绕的云里雾里的,完全找不到方向啊!
这种被人带着晕头转向超出把握的感觉,简直是太糟糕了。
“说出大义灭亲的话,就这么难吗?”郑劼见她沉默,戏谑道。
“呃?”陆未晞回神,“什么大义灭亲?”
莫不是说她祖父长泰侯?
也是了,长泰侯和张百跃可同是户部侍郎的。
郑劼含笑看着她。
陆未晞心下一颤,仿若乌云压顶的情况下,突然看到了阳光乍现,太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