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安静两秒,哂声:“你觉得……就我这个样子……能当好母亲么……?”
“什么叫你这个样子?你哪个样子了?”傅令元原本温和含笑带着轻哄的语气谙上了愠怒。
他抓住她的肩膀想把她的身体掰过来,转念考虑到她一定会挣扎,到时他的手劲万一太重捏疼她,他便干脆暂时松开她,坐起身。
阮舒只觉他覆在她手背上他的熊掌忽然没了,有点不习惯,下一秒就现傅令元撑手臂在床铺伏在她的身体上方,再一眨眼,他就从她的背后翻到她的跟前和她面对面了。
速度惊人……
举动也奇葩……
阮舒:“……”
傅令元的一只手快速搂住她,不给她再翻身背对他的机会。
他另外一只手则捧住她的脸颊,注视她:“你这个样子多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还是说,你有哪个样子我没见过?不对吧?连你没穿衣服的时候都——”
“停!”阮舒直接上手捏住他的嘴,制止了他后面的不正经。
但制止不了傅令元眉宇间的荡漾,他顺势含住她的手指头。
阮舒噌地收回手,背不过身,便低下了头。
傅令元的手指头钳住她的下巴,试图抬起她的脸。
阮舒不让。
傅令元依旧不强迫她,自行往下矮身,把他自己的脑袋挪进她低垂的视野范围内:“阮阮,你可以的。你很好,你能当好我们孩子的母亲。”
阮舒一声不吭地别开脸。
傅令元再把自己的脸挪到她眼前:“相信你自己,你会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母亲,一定会的。”
躲不开,阮舒便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
很快她嗅到傅令元的气息近在咫尺。
“阮阮……”他要笑不笑的继续唤她。
他捉住她的手,像方才那样由他的手带着一起贴到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来回地仔细地摸:“不是只有你在害怕,我也在害怕,害怕自己照顾不好你们母女,害怕自己既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可正是因为我害怕,所以我更用心去学习,更想去努力。”
“我说过,孩子既然来了,就说明她觉得这个时候合适。你不要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她懂得比我们多,不仅懂得时机合适,也懂着我们会是很好的父母。她那么谨慎地选择了我们,你忍心不要她?”
阮舒眼睫轻颤,嘴唇则死死地抿着。
掌心处传来的温热感令她无法忽视,甚至因为此时闭着眼睛,所以触感更清晰。并且经由傅令元的灌输,她仿佛也能感觉到肚子里那个新生命的真实存在。
“阮阮,”傅令元吻了吻她,“我们都一样,初为人父、初为人母,什么都不懂,害怕是很正常的。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嗯?”
阮舒不应他。
“嗯?好不好?嗯?”傅令元追问她的同意,带上点撒娇的口吻,又道,“你陪着我学习怎么当孩子的父亲,我陪着你学习怎么当孩子的母亲,共同进步,共同成长。”
他显然已在想象未来的画面,难掩期待的笑意:“我们会有一个非常美满的家庭。”
“一定。”他确信地强调,握紧她的手。
阮舒还是不说话。
“我倒数三下,你再不出声,我就默认你愿意生了。”说着,傅令元果然开始倒数,“一——”
阮舒还有点乱,这么重要的事哪里能是这么快拿准主意的?张了张嘴想制止他的倒数。
傅令元却是奸诈地赶在她出声前飞快地把“二”和“三”喊掉了。
阮舒惊得睁眼:“你耍赖!”
“我现在更想耍流氓。”傅令元的唇即刻堵上来。
但是这个吻,他们两个都不尽兴。
因为傅令元太小心翼翼了,得知她怀孕后,俨然将她当作了纸人,生怕伤了她。
阮舒此前还觉得自己过于草木皆兵,现在好了,傅令元比她还要风声鹤唳。
“还是抱抱你,抱抱你就好。”他意犹未尽地搂住她,手掌像长在她小腹上了似的,时刻不离。
阮舒的肚皮都被她焐热了。
她从侧躺改为平躺,他就跟着紧张,紧张地问:“我这手这样会不会太重了?”
难为他了,还得控制力道,完全可以想象他的手臂得多酸。
阮舒推开:“你拿走不就好了!”
“不行~我还没和我女儿打完招呼~”傅令元放回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断定为女儿了,阮舒蹙眉:“怎么就是女儿了?”
傅令元得意洋洋:“我播的种,我能不知道是男是女么?”
瞧他那德行……阮舒懒得和他争辩,只嘁声:“你比产检的机器还要神。”
傅令元听言倒是记起来:“对!产检!你还没去过医院做检查!”
他又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阮舒那个时候闹着要离开这里自己去医院,考虑的原来就是这点。
阮舒头一偏,靠到他的胸膛,低低道:“如果检查出有问题,正好可以不用生了……”
俨然从外部来给她自己寻找不生的借口。
傅令元怼回她:“怎么可能检查出问题?她一定健健康康的。”
他仔细琢磨过了,虽然最近他因为各种糟心事又抽了不少烟,但前阵子他确实已经开始为结束任务后做备孕的准备而严格地戒烟戒酒了。
还有她,她不是也从黄桑那儿拿过调理身体的药?
不过提及烟酒,傅令元忽而记起自己回来后还没去洗澡——烟味啊!他最近烟抽得太猛了!肯定会有烟味儿!
阮舒正靠得舒舒、服服的,身侧骤然一空,人肉枕头便没了。
她困惑抬头。
傅令元从床上下去了,嗅了嗅他自己身、上的味儿,深折眉,转回来要给她掖被子,却又顿住了动作,飞快地跑去衣柜,从里头翻出新的三件套,再回来,将床单、被套和枕头全部换新。
阮舒一脸懵地看着他麻利地做完这一切,才重新得以重新躺好。
“你先自己休息着~”傅令元揉揉她的头,马上进去浴室。
阮舒:“……”没理他,自己休息就自己休息。
不久,傅令元干净清爽地出来,又迫不及待地爬回床上去。
没搂几分钟,栗青来叩房门,提醒:“老大,雷堂主在等着你晚上和你出门。”
傅令元恍然记起这茬,陈家旧部还剩最后一批得处理。
他有事,阮舒自然不会拦着他:“你去吧,我回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