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埋好的炸弹……不就是这两天他们来缅甸工厂这边所忙活的其中一件事?
那么在外面引爆炸弹的人不就是……
“谁?谁干的?”向来只有他用炸弹炸别人的份,还没遇到过他被别人的炸弹围困!闻野眼里燃出阴冷的火苗。
吕品顺势提醒:“Boss!我们快点先离开这里!这里非常危险!出去了不就知道是是干的?”
闻野举步便往外迈,两步之后倏尔停定,臭着一张脸,硬生生憋一口气:“还没有我找不出来的人!”
“Boss~”这种时候要面子逞能可不是好事,吕品赶忙劝阻,“刚九思姑娘不也说了?阮小姐已经平安离开工厂,不在这里面了。”
边说着,他朝九思使眼色——想来九思也该懂眼下保命要紧。
“是,大小姐已经不在这里面了。”九思点了头,记挂的倒不是保命的问题,而是着急着要与外面的陈青洲的汇合,而且得出去和阮舒联系!
吕品见状松一口气,转回看闻野。
外面的炸弹爆破声继续传来。
闻野多盯了九思两秒,未再耽搁,继续朝外走的步子。
九思紧张地故意落在最后面,瞅着和前面的闻野、吕品隔开一段距离后,迅速往另外一个方向跑,想要前往工厂里专门用来紧急情况之下疏散工人所用的那个秘密出口。
道上躺着越来越多的面甸人,明显都是之前被催泪弹弄得来不及从出口疏散。
九思避开他们加快脚步。
越往出口处,面甸人越多。
还有好些个没晕的边争吵着往回跑。
九思的预感隐隐不好。
待走近了才现,那扇出口好像被人从外面给锁住了,已经没有办法使用!
不用猜!也是二爷所为!因为彼时他们现这道秘密出口已经被李叔和彭师傅透露给工厂内的工人之后,制定计划时便将其考虑在内,强调过炸掉工厂前要先封门!
所以,现在二爷就是在做之前准备过要做的事情!
这边出不去,那就只能再回之前的隔间去试试?
九思没多想,赶紧拔腿又跑,并没有察觉后面闻野一直在盯着她。
手下查探之后跑回来汇报:“是个出口!不过已经被封死,出不去了!”
闻野冷冷眯眼,继续跟去九思的方向。
吕品忐忑地紧随其后。
跑回隔间,看见荣一的尸体还躺在那儿,九思的眼眶禁不住又一热,强行忍住泪水,蹲身把荣一的尸体拖移到一旁。
凭着印象,九思跪在地板上摸索,终于叫她摸到了凸起。
然而当九思刚把门打开,冷冰冰的枪口便对准她的脑门。
她抬头,对视上的便是闻野藏在防毒面具后的那双深谙着阴狠的眸子,质问:“想跑去哪里?”
九思惊吓,赶紧想把出口的门关上。
吕品率先将九思猛地拽倒到闻野的脚下。
闻野弯身,冷笑:“呵呵,很好,不愧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保镖,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和那个女人一样贱!”
话毕的同时,闻野狠狠抡上九思的脸。
九思登时翻倒在地。
“把她的防毒面具摘了!”闻野命令。
吕品没有手软,按照闻野所说的办。
催泪弹的刺激性气体当即朝九思包围,九思的脸上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咽喉口鼻更是灼痛,眼泪和鼻涕开始控制不住地流。
九思尝试闭上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口鼻、抱住自己的脑袋,却完全没有效果。
她知道催泪弹不会令人致命。但当下的痛苦确实是难以忍受的。
不消片刻她的皮肤便起了泡。
闻野居高临下的睥睨她,抬脚踩上的脸,碾压在地面,俯身冷声:“在哪里?那个女人在哪里?外面的炸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让你来骗我的?!为什么要骗我来这里?”
旁侧的吕品应声跳了跳眼皮,默默地低垂眼帘不作声。
“不是……”九思难受地摇头:“大小姐现在在外面,我……我要出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闻野眯眸,斜斜瞥了眼出口。
不瞬重新看回九思,他忽地蹲身去搜九思的身,从九思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九思的手机。
吕品猜到闻野想干什么,心中忐忑。
果不其然见闻野强行抓住九思的手用指纹给手机解了锁。
点开最近的通话记录,入目的便是连续几通一样的号码,即便没有备注名称,闻野也辨认出是阮舒的号码。
而最新的一通通话记录,时间显示就在他们进来工厂前不久。
闻野表情登时变幻,手指在手机上捏得骨节泛白,在将手机掰断之前,迅速拨出了了阮舒的号码。
工厂里面没有信号,电话自然拨不出去。
闻野直接把手机砸出去,砸在了九思的脑袋上,当即在她的额头上砸出一个血口子。
吕品心下骇然。
外面爆炸的动静越来越清晰,显然已在往里蔓延。
被派去探路的手下返回来汇报:“出不去了!那边门口被炸弹一炸,全都堵死了!”
吕品的脑子飞快地搜索着先前无飞机在外围绕圈时所观察到周围的地形环境和工厂的布局,提出建议:“Boss,我们先往后方撤退吧!”闻野冷冷一哼,转身之前丢下一句话:“弄死她。”
吕品压低音量提醒闻野:“Boss,这出口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先带上她,让她给我们开路。反正我们随时想杀她都跟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还有,”他紧接着补充,“阮小姐很看重她的这几个下属,留着她对阮小姐或许也是一种牵制。”
闻野看了一眼吕品,没说话,算默认吕品的建议。
……
海城。
褚翘在结束了和阮舒的通话之后,立马将现“S”行踪的消息往上头汇报。
“S”自从回国之后,公然犯案的地点全在江城,当时也是在江城成立的以她的专门负责缉拿“S”的小组,原本随着她离开江城,不该再由她管,却恰恰好,有了绑架案送赎金的爆炸一事而重新落到她的头上。
报给上头之前,她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不被同意出动警力,她这回就破例向家里人寻求邦助。
幸而上头批了她的申请,允许她带上小组里的几名干警前往滇缅,同时陆家这边会派人暗中盯着。
褚翘连和马以当面说的机会都没有,只来得及给他打了通电话。
紧接着褚翘给谈笑也去了通电话,告知谈笑关于傅令元目前的具体动向。
“所以我这一趟,也算是间接给傅三背后提供支援。”她最后补充了一句。
谈笑关注的重点是:“你问过阮小姐没有?傅三背着陆振华放走的人究竟是谁?能让陆振华这么重视?”
“她没说。”褚翘凝眉,“但或许,等我到了滇缅,就会一清二楚。”
谈笑沉默。因为他知道的事情比褚翘多得多,心中已然有所猜测。
……
卧佛寺。
阮舒迟迟等不来陈青洲和九思的消息,烦躁之余,要求再见一灯,思量着一灯的消息渠道比她多。
以为又会被推三阻四相当困难,没想到这回一灯非常爽快地就邀请她到他的禅房去。
他的禅房里,清晨她用过的茶壶和茶杯尚未收拾过,棋盘亦保持她和庄爻下的最后一盘五子棋的状态。
一灯比她晚五分钟进来的,得道高僧的形象依旧:“女施主。”
阮舒坐在那儿没说话。
一灯也不在意,兀自盯住沙弥换一壶新的茶水。
旋即他落座到阮舒跟前,捋着长须端着浓重的表情看面前的棋盘,像没明白下的为五子棋,而强行将其当做围棋的棋局,观望片刻后,甚至还拿起一颗白子,填充到了一个位置上。
阮舒瞥了一眼,竟还真被他扭成了围棋。
不过战局保持着下五子棋时一样的状况,黑子占据优势。
阮舒拿起手边的黑子,略略一忖,落下。
一灯非常谨慎,考虑的时间非常久,期间还接过了小沙弥递给他的茶,啜了一口。
阮舒瞥了一眼沾了水珠的他的胡子,转眸回棋盘上时,看到他刚落下第二颗白子。
她下围棋的这项技能,和以前学钓鱼之类的目的是一样的,均为了应对林氏的客户。
因为学习能力还算快,而且她喜欢把一件事做到极致,所以棋艺也还不赖,毕竟只有自己精了,才能针对客户的性格投其所好地掌握自己应该不着痕迹地输掉还是应该不留实力地争取胜利。
今天面对一灯,无关讨好客户,只关她自己的意愿——赢,只想赢,在棋盘上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胜心一起,阮舒便比方才专注了精力,落子的速度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