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李铁牛追出去,“老爸,你给个明确的答案再走!”
李叔却没空理会他,因为刚得到消息,他的小女儿,也就是李铁牛小两岁的妹妹,被人绑架了——他十几年前和前妻离的婚,儿子归他,女儿归前妻。
消息正是李叔的前妻传来的,说绑匪给他们听了女儿害怕的叫喊声,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前妻给李叔打电话。
薛叔那边同样出了事:一群嘿社会模样的人三更半夜突然闯入他的老家,一大家子的人全部吓坏了,也不说是什么事,就让他们给薛叔打电话,薛叔自然而然知道怎么回事、该怎么做。
怎么回事?该怎么做?
还用说?
这么多年了,李叔和薛叔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受到威胁的这么一天……
杨炮也不例外,只是讲得更明确:如果不放阮舒自由,并让九思将阮舒平安带回江城,就等着他给那位瘫痪的姐姐收尸。
隔着电话,杨炮听到他的姐姐一如既往地叫他不要再管她这个废人。
即便如此,杨炮还是和之前一样笃定,陈家是不会真的伤害他姐姐的。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驻守山下的手下汇报,又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访,自称是黄金荣的儿子。
“黄爷的儿子?”薛叔诧异,“他儿子不是早就死了?当年我还在陈爷的吩咐下,邦忙给黄爷惨死的老婆和儿子Cao办了葬礼。”
李叔亦狐疑。
两人均看向杨炮。
跟随阮舒在江城护卫在阮舒身边的陈家下属对庄爻的存在是一清二楚的。杨炮虽与庄爻尚未正式认识,但当时那阵子庄爻陪同阮舒在荣城的庄园,他和其余几位骨干千万庄园见阮舒期间,其实已远远见过庄爻,并且他也曾听荣一提过一嘴“强子少爷还在”。
所以杨炮辨认得出:“是,确实是黄爷的儿子。”
李叔皱眉:“看来黄爷的儿子是配合着拿捏我们各自的软肋而来的。”
“陈爷和黄爷以前的兄弟深厚,大小姐和强子少爷的感情也很好。现在强子少爷都亲自前来了,我们注定得放人。”杨炮意在再一次说服李叔和薛叔,尤其是薛叔。
他也庆幸,刚刚就已经同意送阮舒下山去和九思汇合。
“给强子少爷放行。”毕竟庄爻的身份摆在那儿,杨炮琢磨着借此机会也和庄爻叙一叙见个面。
不久之前,黄金荣刚死在陆家手中,应该还可以和庄爻商讨往后向陆家报仇一事。
另外,或许庄爻的想法和他们相一致,能够邦忙一起说服阮舒?
……
他们猜得没错,庄爻确实是配合栗青那边从荣一处要走号码和暗号一举行动的,故意掐这个时间点出现。
来滇缅的路上,他就想得很清楚,这回他必须得用黄金荣的儿子强子的身份,否则无名无分,或许根本连靠近都成问题。
二筒依旧作为外援留在镇外以防万一,庄爻独自前往陈家所在据点的村寨。
其实还是有点忐忑,因为他不清楚,这里究竟有没有人认得他。不过他想好了,这里的人不认得没关系,他们总会去向阮舒或者九思求证的。
事实上比庄爻想象得还要便利,他很快就被允许上山,而且并未被没收任何通讯工具。他心里顿时有数——看来陈家所拿捏的他们的软肋,的确起到作用了。
“强子少爷。”杨炮、李叔和薛叔三人均出来竹楼门口迎接。
面前这几位陈家下属,庄爻一个都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未寒暄,开门见山便道:“我来接人的。你们把人放出来,这次的事情就不和你们追究,你们各自的家人也会没事。”
“希望强子少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请大小姐来商议陈家未来的展,就算强子少爷没来,我们也会安全送大小姐回去。”杨炮稍加解释一番。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现在放人,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追究。”庄爻重申。
杨炮和李叔、薛叔相互交换了眼神,均觉得这位强子少爷貌似有点难相处。
捺着心绪,杨炮恭敬相邀:“大小姐就在里面,强子少爷进来坐一会儿喝杯茶。”
庄爻并不想:“不用,我接了人马上走。”
语气颇为漠然疏离。
杨炮觉得面前的强子少爷和之前在荣城庄园里远远一见时的气质明显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一个偏于阴冷,一个偏于阳光。
场面很尴尬,气氛很不好。
杨炮打算说的那些话根本没法说。
未曾料想的是,去请阮舒出来的手下匆匆跑回汇报:守着阮舒的那两名陈家下属遭到偷袭,阮舒不见了!
杨炮大惊。
话是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的,庄爻听得一清二楚,第一时间上前,揪住杨炮的衣领将他提起:“人为什么会不见!”
“强子少爷你先别急。”杨炮已迅速冷静下来,因为情况还是比较容易判断的——能在竹屋范围内动手的,只可能是自己人!
先第一个怀疑对象他便锁定在之前不同意放人的薛叔:“薛叔,是不是你?”
薛叔倒也没否认:“是,大小姐是我让先留住的,事情没解决,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老薛,你糊涂了!”李叔责怪,“你把大小姐藏到哪里去了?快送出来。一大家子的人你都不顾了是么?”
薛叔的想法和杨炮其实差不多:“陈家不会伤害我的家人的。”
“不会伤害我们家人的不是陈家,是二爷,是二爷领导的陈家。现在二爷已经不在了,你敢拿什么做保障?”李叔指出。
三人之中杨炮是接触阮舒最久的人,他自知阮舒在这一点上和陈青洲是一样的,并不如李叔所言。
不过想想李叔应该是为了让薛叔交人。杨炮便顺话道:“薛叔,现在不止你一家子的安危,还有我的姐姐和李叔的女儿,你必须把大小姐放出来。”
薛叔其实并非完全没有犹豫……
他家里两位老人的年纪都很大了,就算无性命之忧,可也经不起吓的。
尤其现在的情况……
一把小刀冷不防飞过来,将将刺在薛叔脚边的土里,刀刃闪烁着寒光。
几人登时愣怔,均看向庄爻。
庄爻警告:“最后说一次,把人交出来。”
“薛叔。”杨炮再唤。
薛叔最终忿忿甩手,颇为不情不愿:“大小姐暂时被藏在我那里了。”
杨炮忙不迭陪同庄爻去接。
结果薛叔的屋里根本未见阮舒踪迹。
“人呢?”
薛叔也正糊涂着,转头质问负责看守在门外的手下:“为什么大小姐不见了?”
手下哪里答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