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明山上下来,摩托车的引擎一路突突突。
在一分岔路口遇到红灯,傅令元停下,眼睛瞟着路标指示牌。
心思兜转着,他抬腕看手表上的时间,再一琢磨,在绿灯亮起之后,转去另外一条路的方向。
婚戒和紫水晶小刺猬项链她都带着了,他送过她的饰,就差玉髓子。下一次见面,该把玉髓子也套回她手上。
抵达心理咨询室,傅令元照以往的习惯将摩托车停在树下。
正打算摘头盔,他倏尔若有所察地顿住,双眼凌厉地眯起,敏锐地朝四周扫视。
没有月光,仅不远不近的位置立着盏昏暗的路灯。
入目之处空无一人。
紧紧盯住树影憧憧的遮蔽之处,他的眉峰轻耸,微有沉凝,然后往这座三层高的小洋房打量。
黑漆漆,瞧不出有人。或者说,即便有人,这个时间点,也该熟睡。
但,不应该有人。
定于原地,傅令元没动,集中全副精力等待几分钟,静默地观察。
未出现任何动静。
在重新启动摩托车离开,和继续自己的原计划之间,他考虑数秒,选择了后者。
不过他依旧没有摘掉头盔,下车地时候,摸了摸随身携带的袖珍手枪。
不同于以往的偷偷摸摸,这一回他俨然像这座房子的主人,吹着口哨打开大门,一路往里走,一路开灯。
看似随意实则谨慎地行至二楼为止,却是皆未现异常。
傅令元停定,若有所思地往三楼瞟。
收回视线,他没再继续走,用万能钥匙打开二楼马以的房门,走入。
呆片刻,约莫是一个人回到家之后收拾自己的时间,傅令元才关掉灯,走向面向前方的窗户边,挑开一缝窗帘往外观望。
还是未现异常。
捺着性子,他转移到门后,贴在门板上,留意外面。
半晌,悄无声息。
傅令元不禁折眉——错觉?多虑?判断失误……?
凝着眉头,他取出手机,原本准备给栗青打电话,看到二筒先前回复给他的消息,他顺手先点开了。
……
睡梦中的阮舒早早便察觉摩托车引擎的动静,蹭地从床上坐起。
守在心理咨询室外面的陈家下属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她有人前来,询问她的意思。
阮舒压根没做过多的反应,就猜测到是傅令元。
毕竟这种时间点,又是这样的代步工具,再无第二人了。
遂,她命令所有人按兵不动,小心藏身,然后揣着怀疑打电话问二筒和九思确认是否走漏了消息。
两人均否认。
阮舒便纳闷傅令元来这里的原因了。
他们不是刚在江城分开没几天,难道他又想她了所以跑来睹物思人?这两天他不是在忙着在背地里搅动陆家的风云么?还能腾出闲工夫考虑儿女情长?
听闻下属汇报傅令元如何高调地进门,灯光开到二楼的房间为止,之后像是熄灯睡觉,再无动静,阮舒心中的困惑已不是纳闷能形容的了。
进马以的房间……
睡马以的床……
他几个意思……?
从床上爬下,赤脚踩在地毯上,阮舒盯着地板,超级想透视而过对正下方房间里的情况一探究竟。
忖片刻,她轻手轻脚地走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