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到陆振华的办公室,不是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之前在电话里曾和傅令元提过的,要他和孟欢二人协力合作“新皇廷计划”。
这个计划最初便是孟欢提出的,且也是她从零一直跟到现在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它完善至如今的艰难过程,所以项目负责人的位子,自然依旧属于她,没有人认为自己有资格抢的,何况孟欢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心血白白让给其他人。
但既然陆振华亲自指定傅令元也参与其中,孟欢就不会小瞧了傅令元的作用。
“具体怎样执行,你们两个私下自行商量。”陆振华看着他们,声音很沉,“距离上次皇廷被抄,已经好几个月了,以前是我们三鑫集团独据大半江山的,更是龙、头老大。”
“如今空窗期,好多人瞄准缝隙补缺补漏抢占市场,我们如果再不出手,他们真要以为我们三鑫集团在这一块彻底趴下站不起来了。”
傅令元闻言斜斜勾唇,口吻间信心满满:“他们也没几天能够蹦跶了。”
这种时候,不要说自信,就算是自负都不为过。
所以陆振华听得还是比较愉悦的,眼角的纹路蔓延得更加舒展。
孟欢并不把话讲得过于圆满,而是道:“有傅总和我一起参与,我的心比以前定不少。”
说罢她向陆振华请示:“董事长如果没有其他要交待的,我先出去了,方才在会议上,傅总所提的一些想法,我现在记得正热乎,想赶紧理顺,再进一步完善方案。”
“去吧去吧。”陆振华先挥挥手,尔后皱眉,“你啊你,不要太拼了,注意身体。这几天你几乎每天加班,我在家都不怎么能见到你,你连儿子都没空理会了。”
虽是不悦和抱怨,但话语满满的全是亲昵。
孟欢的神色倒是淡淡:“少杰有三姨太帮忙照顾,很周到很体贴,我很放心。何况,不是还有陆爷你这个当爸爸的疼他么?”
她又转向傅令元瞥一眼:“傅总既然回来了,接下来我的工作必然能够减轻,心思就能分出来一部分给陆爷和少杰了。”
陆振华眼里不遮掩一丝宠溺和无奈,未再多言。
待孟欢离开,傅令元揶揄:“舅舅,你和孟副总都快把我齁出这里了。”
陆振华无声地笑着用手指隔空点点他。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孟副总算我半个舅妈,我如今在公司里面对她,偶尔会产生心理压力。”
“你有心理压力?”陆振华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刚刚在会议上,你不是还差点让她尴尬得下不来台?”
傅令元稍抬眉梢:“在大家眼里,难道不是我更显得强势逼人,欺负她一个女人,想空手窃夺她的劳动成果?”
“你倒是会反省。”陆振华故意沉了沉脸。
傅令元扬唇:“终归只能当玩笑话口头上过过而已。我总得提醒她记得少骢的存在。少骢可是很快就能回来了。”
全然体现了他为陆少骢着想。
陆振华本就不是有心指责他什么,否则方才在会议上那档口,他就不会保持沉默,过后才单独喊了他们二人。
陆振华未就此多言,话题转回到傅令元身上:“你也是个会招事儿的,头一回去巡察,还是巡察的头一个地方,就出乱子耽误了好几天。”
“所幸顺利解决了,没给舅舅添麻烦。”傅令元笑意闲散。
“接下来你什么安排?”陆振华问。
“暂时先在海城缓几天。”傅令元回答,“把海城的各个堂口就近过一遍,同时也可以开始帮忙‘新皇廷计划’,再看着间或安排一两个外地的堂口,穿插着去。”
陆振华赞同地点点头,随即道:“辛苦你了,这一小阵子,巡察和‘新皇廷计划’,你得两手抓。”
“少骢回来了就行了。”傅令元勾唇,“其余的外地的堂口,或许等少骢回来之后,我能更得空去。所以目前也算专注‘新皇廷计划’,并不算太累。海城的堂口离得近,平常交流就多,不费事的。”
又再聊了两三句,傅令元便退出陆振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回他自己办公室的途中,正碰上孟欢停在半路和市场部的经理刚讲完话。
傅令元本打算径直掠过。
孟欢却叫住了他:“傅总。”
“孟副总。”傅令元滞住身形,“有事?”
“傅总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双方的团队或许可以定个固定的时间,之后每天碰头,好交流工作。”
“嗯,确实应该。”傅令元认同,“我这边的时间向来比较宽松,就麻烦孟副总拟定一下,我们商量之后,予以配合。”
“好,我之后会让我的助理通知傅总的助理。”孟欢不客气地接受了,紧接着道,“尽可能快,OK么?刚刚的会议上,傅总提出不少真知灼见,我迫不及待想和傅总进一步沟通。”
“确实需要进一步沟通。”傅令元若有深意似的,很快又懒懒地玩笑道,“公司的事全都尽量在公司内解决掉。孟副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我担心接下来孟副总如果还天天忙到没时间陪老公儿子,舅舅就得怪到我头上来了。”
孟欢淡笑:“刚刚在陆爷面前漏提一嘴,最近陆夫人不在,小雅来陆宅,更能帮得上三姨太照顾我的少杰。”
傅令元不易察觉地微眯一下眸子,唇角的弧度不变:“小雅确实能者多劳……”
……
真别说,老妪在她脚上那么一别,剧痛是剧痛,但刹那的剧痛之后,脚踝原本那如同被针扎似的刺痛感反而消弭无踪了。
“阮小姐试试看下地走走。”老妪一贯地慈眉善目。
阮舒现在对老妪的医术已经属于彻头彻尾信赖的地步了,身子当即从床上滑下去。
脚一触底,虽然还是有点别扭有点跛,但走路不是问题,不必再当兔子蹦蹦跳跳。
阮舒长松一口气:“我以为我骨折了得打石膏。”
“小野下手还是拿捏了轻重的。”老妪蔼色。
阮舒则被她对闻野的称呼震住,额上不禁下来三条黑线,并附赠嘴角的抽搐——如此可爱的昵称,用在他这种变态身上,真是可惜了……
不过……
阮舒觑了眼老妪正在洗手的背影——闻野会允许老妪这么称呼他?是否能由此推测出,闻野对老妪是比较敬重的?
仔细回忆回忆几次闻野见到老妪时的态度,貌似……没有具体的印象,就连刚刚闻野抱她进屋来,也没看见闻野和老妪之间有过一句半句话的沟通,直接丢下她,他就走人了。
且,就目前已知的信息,老妪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江城嫁去海城,彼时闻野多半还没出生,之后两人的生活轨迹应该没有交集,直至这回闻野从海城带她一并回江城吧?
想不下去了。
反正,比较闻野喊一灯“老秃驴”,待老妪,确实算敬重的。
敛下思绪,阮舒表达感激:“谢谢阿婆。”
找鞋子要穿上,猛地现自己的脚原来少了一只袜子还少了一只鞋。
“……”
落车上了……
“阿婆你这双拖鞋先借我穿着。”阮舒趿上,疾步往外走,打算去车上把鞋袜找出来。
刚走到门槛,便见鞋袜随意地丢在门槛外。
阮舒顿住,脑中浮出方才她接电话时,闻野站在门槛上的画面。
所以,那个时候他原本是帮她送鞋袜进来……?
四处张望,她试图搜寻闻野的身影。
无果。
阮舒收回目光,蹲身捡起鞋袜,穿好。
然后整理自己散乱的头。
如她所料,确实被闻野揪断了几根头。
头皮都还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