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恰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而坐,隔着交织的灯光和人影,阮舒看清他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傅令元。
她再次敲了敲门。这次,包厢里死寂下来,不过并非大家注意到她了,而是全部牌局似乎到了紧要关头,全部人皆屏息凝神地盯着牌桌。
便见傅令元微微笑一下,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神情。下一秒,他手中的牌尽数摊开,不轻不重地扔到桌上,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
众人纷纷睁大眼睛俯身仔细看牌面,或赞叹或唏嘘。
“傅三太厉害了,瞧这牌面漂亮得真是没话说,啧啧。”
“你们几个今天要把裤裆都输没了。”
“艹!傅三你在美国这十年都泡拉斯维加斯了吧!”坐在傅令元对面的人不服气地淬了一口,正是阮舒要找的谭飞。
傅令元闻言未怒,表情更舒展了些,眸光黑沉,似笑非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谭少爷。”阮舒在这时冲谭飞的背影唤了一声。
大家顿时扭头望过来。
阮舒镇定自若地在各种复杂的目光中走到谭飞面前:“谭少爷,借一步说话。”
“林家二小姐?”有人认出阮舒来,开始打趣儿,“谭老弟你艳福不浅,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另一个人紧跟着起哄:“赶巧这时间,是来给你泻火的吗?别借一步了,我们把隔壁包厢借给你们。”
牌桌上左侧的男人边洗着牌,边哼唱《爱情买卖》的恶搞版:“当初你说腿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却硬不起来,只好用——”
尺度越来越大的荤腔子立马引包厢内的一片哄笑声。
“你他妈才硬不起来!”谭飞踹过去一脚,然后掀起眼皮子瞅一眼阮舒,“什么事?本少爷正忙着,你直接在这说了。”
他这个时候才吭声,还明知故问,摆明了先前就是故意晾着她受方才的羞辱。阮舒心下冷笑,并没有就此负气离开,面上温温和和地把电话里的事情重新提一遍:“药监局的审批,请你高抬贵手。”
谭飞嘴里叼着烟,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林二小姐找错人吧?药监局什么时候归我管了?你要审批找局里的领导去,与我何干?”
“谭老弟,别这样为难美女。”先前打趣儿的人又插嘴,笑着戳穿谭飞,“谁不知道药监局的副局长是你表姑父。”
“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谭飞不爽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