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酒瓶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脑袋就开始昏沉起来,那个瘦高个吼道:草拟吗,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个没有教养的玩意儿。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我被酒瓶子砸的浑身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但我就是不肯服软,他越打我,我越是拼命的吼他,我说:老子生下来就没有爹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你有种就弄死我吧!
瘦高个刚要来狠的,被一个声音叫了住。
他竟然停手了,比起张斌他们的拳脚,这货的手段简直能要人命,我全身疼的要死。但我咬着牙,就是想要站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被人扶了住,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黄毛,我没理他,我说你放开我,你们有种就弄死我,没种就让老子走。
黄毛身边的兄弟脸色都变了,旋即站了起来,看样子要动我,黄毛摆摆手让他们坐下,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说:老子不是gay,你给我滚开。
黄毛丝毫没有作,半天,他淡淡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黄毛试探的道:你是不是叫李小七?
我猛地抬起头,张口结舌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我话刚说到这儿,忽然现黄毛的这张面庞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我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而且只要一想,脑袋就疼的厉害。
李小七,是我在孤儿院的别名。
那时候,院长懒得给我们起名字,每个人都姓李,李一,李二,李三,张一,张二,张三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都有,而我排行第七,算在姓李的姓氏里,年纪又是最小的,他们就叫我小七。
黄毛连忙道:妈的,赶紧开车带我弟去医院。
我浑身颤抖,紧接着,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眶蓦地湿润了,沙哑着声音道:阿宝哥。
黄毛也有些激动,脱下外套包在我的脑袋替我止血,声音喑哑的道:对,是我,先别说了,我们去医院。
记忆中,在孤儿院,阿宝哥一直是最照顾我的人,那时候我们每个人吃饭都用一样的饭碗,不论多少,都不许再加。我年纪小,吃不完,而阿宝哥吃不饱,我就把多余的扒光阿宝哥,阿宝哥当时对我说:小七,等哥以后有钱了,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问他什么是香的,辣的?
他说:反正比这里好吃一百倍。
我笑着说我还要看金刚葫芦娃。
他说让你看个够。
在医院缝完针,瘦高个在宝哥后面第一个走了进来,握着我的手说:卧槽,我的大兄弟,哥要早知道你是老大的弟弟,借我十个胆也不敢碰你啊。
阿宝哥说: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
瘦高个朝我做了个好好休息的手势,然后带着一帮子人率先离开了。
阿宝哥把我抱进他的车里,路上我还挺尴尬的,我说哥我自己能走,他白了我一眼说:尼玛,小时候赖着要我把你尿尿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自己会尿。
我一时间语塞。
阿宝哥开的是一辆崭新的奥迪,路上他问起我现在的生活,然后还好奇的说记得当时我是被一家家境不错的人收养的,难道他们虐待了我,怎么现在看来我生活的非常不如意?
我赶紧摇头说不是,他们对我很好,比对亲生的闺女都还好,供我吃穿上学,还给我买很多书看,让我好好学习。
说到他们离世,我没忍住,痛哭起来。
阿宝哥听我说完,也有些哽咽了,说当时还以为你是咱们里头最有出息的一个,没想到你现在过的这么惨。
他又问我身上其他地方的伤是怎么回事?
阿宝哥就像我的亲哥一样,多年没见,我俩就像是失散了的亲兄弟,对于他,我没有必要掩埋任何秘密,一时间,我把心里长久以来的憋屈,无处宣泄的那种压抑,从头到尾,全部向他吐露了出来。
我说现在一高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把我当条狗似的,呼来喝去,就连我妹妹薛盈盈都觉得我是个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