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夫人心中不快,斥责道:“这新媳妇立规矩天经地义,你既然已经嫁入宗政家,自然要守人家的规矩。”
淮阳侯夫人心疼道:“母亲,当年您立媳妇规矩时,可没有让媳妇一天只喝几口茶水?芳儿,究竟怎么回事?堂堂公府,还没有你的膳食?”
“母亲,每顿我都要伺候祖母和婆婆用膳,等她们吃完,我就只能用她们剩下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用过残羹冷炙,实在吃不下。再说祖母和婆婆说话,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我要端茶倒水,连坐一下都不行。”
汪婧芳大倒苦水,越说越凄惨,除了宗政昱中看不中用,不好意思启齿外,都倒了个干干净净。
淮阳侯夫人柳眉倒竖,又是愤怒又是心疼道:“母亲,梅梅身边服侍的人多着去了,为什么偏要芳儿服侍?当初还说了要对芳儿好,现在刚进门就这样磋磨芳儿!亏着我们还这样仓促把芳儿嫁过去!”
汪老夫人看淮阳侯夫人难掩愤怒,也只好笑着打圆场道:“如灵,梅梅平日有多疼芳儿,你可是看在眼里的。梅梅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
“母亲?这能有什么原因?就算是小门小户立规矩,也要让新媳妇吃饱喝足吧?她们剩下的膳食,分给丫环婆子们用无所谓,是恩典。怎么能给芳儿用呢?”
淮阳侯夫人越说越生气,怒道:“新婚女儿家本来就虚弱,还要白日受这等磋磨,晚上怎么能受得了姑爷折腾?”
汪老夫人皱皱眉头,又问汪婧芳道:“芳儿,你姑姑说了,规矩要立几日吗?”
汪婧芳不敢隐瞒,低泣道:“婆婆说,先立三日。”
汪老夫人这才笑道:“如灵,我就说嘛!梅梅怎么会故意磋磨芳儿,她这是在立规矩给莫盼依看。等下月云初净过门,芳儿你放心,有你做先例,她会比你惨十倍。”
汪婧芳眼睛一亮,想着云初净也会受自己这样的委屈,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自己和婆婆可是嫡亲的姑侄,汪夭梅要是对自己太差,就相当于得罪了娘家。可云初净不一样,她和她婆婆莫盼依,还横着归义侯府上下多少人命。
等她过门,莫盼依还不整死她?
“祖母,原来如此。我就说,姑姑怎么会这样对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坚持这几日,等着云初净步我后尘。”
可淮阳侯夫人还是心痛难当,看着汪婧芳都有点尖了的下巴,怜惜道:“芳儿,你自幼就是娇生惯养,如今做人媳妇不比当姑娘,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母亲,你放心,熬过了明日,就不会再这样立规矩了。女儿不在家,母亲也要好好的。”
汪婧芳的软语抚慰,淮阳侯夫人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不过母女俩还有私房话要讲。
“母亲,您还要诵经,我先带芳儿回房说说话,就不打扰您了。”
汪老夫人点点头,慈爱的笑道:“好,你们母女去说点私房话,不过芳儿回去之前,要先过来一趟。”
“是,祖母。我和母亲说完话,就过来陪你。”
等汪婧芳回到出阁前的闺房,短短三日,就觉得已经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