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结舌的结果,一群人的心态自然就更加分化了。
在陆月珠和陆宝珠这两位姑太太眼里,苏云朵也就是个普通人,别看她这会儿笑得坦然,这会儿心里不知怎么呕呢!
既然苏云朵要装贤惠,不如一次性让她装个够,姐妹俩再次相视一眼,二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这姐妹二人虽非同母却都是庶出,未嫁之时关系就相当不错,而且向来都是性子比较直比较冲的陆宝珠打先锋,陆月珠则时不时地接上一句为陆宝珠拾遗补缺。
虽说出嫁之后,这两人已经少有机会聚在一起,不过自去年陆宝珠的夫君安丰瑞回京任职之后,机会也就多了起来,苏云朵还真的被这两位姑太太合力挤兑过那么一、两次。
这还是苏云朵谨慎、陆瑾康维护、安氏疼爱的结果。
几房婶娘们却没有苏云朵那么“幸运”,每次这两位姑太太一同归府,总少不得听到她们如说相声般地挖苦这个挖苦那个。
镇国公府的人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安氏看到这种情景也只淡笑不语。
随着看戏的次数多了,对这两位姑太太,苏云朵也从最初的讶然渐渐也就多了一份看戏的从容,对于这两位姑太太偶尔一次对她的挑剔更是能坦然面对,甚至觉得这两位姑太太像极了前世戏台上说相声的演员,一个逗哏的一个捧哏的。
今日也不例外,这不,还没待大家都从苏云朵的爽快利落中缓过劲来,却听陆宝珠抚掌道:“我就说大侄媳妇是个聪明利落人最懂得取舍。”
陆宝珠这一开口,苏云朵就知道今日的重头戏来了,身子往后靠了靠,机灵的白葵赶紧往苏云朵的后腰塞了只靠垫,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苏云朵不由莞尔,这小丫头自从紫苏成亲之后,更伶俐了。
有人愿意演戏给自己看,那么就要看得舒舒服服。
苏云朵好整以暇,安氏却觉得有些不妙。
陆宝珠虽说不是安氏亲生,安氏却也是当了陆宝珠几十年的嫡母,自是最清楚陆宝珠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性子直爽,说不好听点就是鲁莽,都几十岁的人了,眼看长女都可以议亲了,还是改不了这冲动的性子,安氏也实在是觉得无奈。
陆宝珠若不是在安氏面前冲动,安氏也只当不知道,总归是已经嫁出去十好几年了,她能管得也是有限。
只是此刻是在镇国公府,又是苏云朵刚被诊出喜脉的大喜日子,安氏自是不会任由陆宝珠说出不合宜的话来,故而陆宝珠这才开了个头,安氏随即淡淡地扫了陆宝珠一眼,顺带着也扫了一眼在陆宝珠上就座的陆月珠。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没有陆月珠在身后鼓动,陆宝珠一个人掀不起风浪来!
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安氏挖了一眼,陆宝珠心里一跳。
没错,虽说安氏只是淡淡地扫她一眼,陆宝珠却真切地感觉到了安氏眼里的那份不喜和警告。
突然就想起了今日出门前安丰瑞的警告,陆宝珠慌忙闭紧了嘴巴。
去年因为并非朝中官员大动之年,虽说安丰瑞找了个机会调回京城来,却只在户部谋了个没什么实权的差事,今年正是朝中官员调动之年,安丰瑞瞄准了其中的几个差事,要想成功得到满意的职位,自然少不得镇国公府的帮衬,在这关键时刻,若她一个不慎惹恼了陆瑾康,坏了安丰瑞的谋算,以后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了。
逗哏的闭了嘴,也就没有捧哏的什么事了,同样收到安氏无声警告的陆月珠只能暗自撇了撇嘴,也不得不感叹苏云朵命好。
说起来她们姐妹的命也不差,虽说当年她们一怀上身孕,家婆就催着她们给男人安排通房,却至今没有一个被抬成姨娘。
这已经很让内院后宅的女人羡慕嫉妒了,可此刻看安氏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要提醒苏云朵给陆瑾康安排通房的意思。
陆月珠觉得这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府里几个兄弟虽说只有大哥陆达抬了妾,其他兄弟房里却没有一个是没有通房的。
她可不认为安氏心疼苏云朵还能胜过亲孙子,给陆瑾康安排通房是迟早的事。
苏云朵虽说与安氏同坐在一张罗汉床上,却并没有错过安氏扫向陆宝珠和陆月珠的那一眼,见陆宝珠瞬时闭上了嘴,而陆月珠一直面带微笑一付天下好姑母的模样,明白今日这戏是看不成了。
戏没开演就被彻底打断,苏云朵顿觉无趣,心里也就有些在不耐,面上少不得带了些许出来。
陆瑾康比起苏云朵更要敏锐几许,对两位姑母的性情自然比苏云朵了解得更为入木三分,在陆宝珠还没开口之时,一双俊目就冷冷地扫向明显对苏云朵有所企图的两位姑母,若今日两位姑母胆敢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请两位姑母出去,从此后再不许她们来啸风苑。
他才不会因为两位姑母是长辈,就让她们站在长辈的高度上对苏云朵为所欲为。
别说苏云朵如今正怀着他的孩子,就是苏云朵没怀孕,他也不容许两位姑母在苏云朵面前入些有的没的。
此刻见陆宝珠在安氏扫过去的眼见之下,迅速闭上了嘴,陆瑾康不由挑了挑眉,三姑母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见了?
脑子微微一转,陆瑾康就想明白了原因何在,左不过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姑父安丰瑞的职位升迁需要仰仗镇国公府,二就是表妹的亲事也需要镇国公府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