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线忽明忽暗的转变着,时间对于范薇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黑暗与光明的交替罢了。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范薇那颗宛如灰烬般的心脏,才终于在时间的灵丹妙药治愈下,勉强展现了微弱的生机。范薇的双眼,依旧定格在天花板上面,聚焦在一个
点上,如果视线有温度的话,天花板的那个点估计都要被烧穿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是经过几天的麻木与空白之后,范薇的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问题。结果这个问题一出现,范薇的心口便剧痛起来。可是,这剧痛竟然无法让范薇的身体做出任何反应,
仿佛范薇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超过一个星期的水米未进,换做是普通人已经死定了。就算是与七色菫融合,拥有着超凡力量的范薇,身体也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虚弱到连惨叫的力气都不出,只
是默默地承受着心中的苦痛,同时思考着心中所疑。回想着段霖最后一次‘碰’自己的时间,初步推算,范薇怀有身孕的时间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足以让绝大部分女人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可是范薇经历了数次重大变故,先是段霖的伤害,然后是七色菫的融合,以及深夜巷子里与段霖的最后生死离别。这一切全都冲击着范薇脆弱的身体,让她根本意识不到身体的微弱变化。就像是
在后滚滚雷声中听不到雨点的声音,鲜花锦簇之中看不到的蝴蝶的飞舞。
除了外表之外,范薇成了最不像女人的女人。本应就这样消沉下去,堕落有的时候也是一种解脱,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放弃,那么将来范薇就不敢说自己曾活过美丽的一生,回忆起来只有悲惨与苦痛,成了那些半途
而废的孬种。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真正归我们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娱与不幸,转眼间就跑到似水流年里去了。秋天竟然还有苍蝇,偏偏还落在范薇的眼皮上,像是弹竖琴似的拨弄范薇的睫毛,痒的难受至极,打心底里厌恶。范薇眨了眨眼睛,却也的托了这只可恶的苍蝇的福,范
薇终于复活了,虽然依旧是苟延残喘的那种,可谁说苟延残喘就不是活着呢?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范薇的心里暗暗默哀,为过去的自己默哀,也为段霖默哀,更为孩子的父亲。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兴许范薇会弃明投暗,将错就错下去。若是晚一点知道这个消息,范薇的内心可能也会有平静下来,既然木已成舟,又何须再做无畏的挣扎。
好死不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就像是家里横冲直撞,四处乱飞的苍蝇,明明有那么多的地方落脚,非要落在范薇的眼皮子上面。越是小概率时间,越容易生,真是邪了门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估计还只是一个受精卵吧?现在除掉它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