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看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块好的,沈万月眉毛一挑,伸手抓过她的手腕就向外拉,“景云昕,你以为你是金刚狼?立刻和我一起去二楼的外伤科包扎!”连拖带拽,总算把景云昕给拽出去了。
景云昕前脚刚出去,夏安玲后脚便走了进来。来后不久,顾若宇就从昏睡中苏醒,他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若宇!”夏安玲见状喜极而泣,“若宇你终于醒了!”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当时那猛烈的撞击声,他记得,在强大的惯性让他撞在方向盘上的那一瞬间,他轻轻唤起她的名字,昕儿……
“若宇?能听见我说话吗?”看顾若宇眼神恍惚,夏安玲担忧地问道。
“嗯,我很好。”他微微侧头,带着一丝失望,沙哑地问道,“昕儿呢?”
“我来的时候病房里就没有人。”
顾若宇听后心里一刺,缓缓道:“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才不走!”夏安玲说着把椅子搬着往前一凑,“若宇我要一直陪着你!别想把我赶走!她不关心你我还关心你呢!”
顾若宇再次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是景云昕被泪水打湿的苍白脸颊,还有那双充满祈求的双眸,“若宇,若你还有一点点地在乎我,就让我走好不好?”
刚处理好伤口,景云昕便匆匆赶回病房,丝毫不理会沈万月在背后大喊着:“景云昕你绷带还没剪……”
但是,心急的脚步却在那扇病房门前停住,里面传出一阵女人娇弱的哭声,“若宇,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说娶我的事了,毕竟她父亲是市长,我不该让你难做的……”
市长,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甘愿跟她走入这样的一个家庭,痛苦隐忍,但却万般无奈,舍弃自己的最爱还有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到底他们彼此谁欠下了谁的债。
是夏安玲,透过门缝,看着夏安铃亲密地俯在他的胸口,顾若宇嘴唇开合说着什么,景云昕听得并不分明,是在安慰着伤心的她么?
他们的样子深深刺痛她的双眼,原来他不肯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她父亲的身份。
景云昕无力地转身,缓缓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眼泪一滴一滴。她用多少个不眠之夜来等待属于她的幸福,可是能够维持这个婚姻的原因根本不是她,是她的父亲,她身为市长的父亲……
顾若宇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夏安玲回去了,他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垫在脑后,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起他和景云昕的曾经……
那个肃穆的葬礼上,他第一次看到她。她静静站在家属列,双手自然地垂下,神色庄重却没有悲伤。他听到有人的窃窃私语,说她冰冷,没有人情。可是在葬礼结束后,他偶然看到在一棵树后压抑哭泣的她,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哀伤和孤独,他忍不住想走近她,她回头一瞥,那双带着泪水的眸子冷艳、凄美,让他为之惊艳,想要疼惜和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