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笑道,“没办法,人要倒霉,想避也避不掉。”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你那手,可以去我那养生馆试试,正好大前天来了位手法不错的推拿老师傅,也许能让你好得快一点。”
纪君阳的手很自然的搂在千寻的腰上,“既然有这等好事,自然不能错过,那就麻烦周先生到时候引荐一下。”
“直接去就行了,回头我会跟姜师傅说的,只不过,纪君阳,我说你讲话能不能少点文绉绉,欺负我这个从小不爱读书的人呢。”周大为闷声闷气地说。
纪君阳笑道,“你这声连名带姓也比左一声纪总右一句纪少爷好听多了。”
千寻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但不该说的,她现在也脱口而出了,“大为,纪周唐三家上一辈人有什么具体的恩怨我不太清楚,我也不是要偏袒自己的男人,但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给他一点时间调查清楚,还原事实真相。”
周大为嗤冷地笑了一声,“都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要大白天下,也早该白了。前纪总上了西天,我家老爷子也在牢狱之中很快地郁郁而终去见了地藏菩萨。纪氏是流了旧血换新血,周万年这个名字,怕是没几个人记得了。如果不是我那天提醒纪总你,怕是你想都想不起来吧。”
“我很抱歉,纪氏生变故之前,我尚未进入董事局,甚至,不在纪氏任职。那个时候我的兴趣点并不在于纪氏,而是赛车和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我的父亲也并未对我做出过严苛的要求,只约定三十岁之前我可以自由展,三十岁之后在自主兴趣的同时必须背负起对纪氏的责任。那场变故,相当于让我提前进入了纪氏,但对于那段往事,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能说是我父亲决断错误,还是你父亲实属冤枉,我自己现在也在梳理之中。”纪君阳以相当坦诚的姿态一口气说了这些。
周大为落入沉默之中,良久,目光深刻而尖锐地望着他,“我知道你现在跟肖秋棠已经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你赢或不赢,当年的许多事情都会落在他的头上。但是纪君阳,我需要的不是替罪羊,而是一个真相。我不会像唐伟那样,因为千寻,而心有所软。没有可以说服我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对你让步。”
纪君阳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父亲当年确实是因为心肌梗塞而死,但是心肌梗死的诱因可不止一种,有人在他的应急药里做了手脚,这个人现在还被关在监狱之中,外号老九。”
热闹散场,各自归位,千寻洗完澡后回到卧室里,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以前听着你和周大为说话,只感觉你们两个人之间充满硝烟味,现在怎么都觉得多了许多的血腥味。”
纪君阳轻轻抱住她,撩开她额前遮住了眼角的一缕刘海,“把你吓着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人性复杂,人心难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枉顾人命,挺残忍的。”想想当年在山脚下现受伤的他,大概也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丫头,对不起,跟着我,总是让你看到这些阴暗肮脏的东西,污了你的眼睛和耳朵。”纪君阳充满欠疚地,他想给她安稳的日子,可是又避免不了让她跟着担惊受怕,甚至,让她的生命也受到过威胁,一想到这些,他就无法平静。
“没关系,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千寻伸手环住他的腰,反倒安慰起他来,“既然我嫁的男人身世背景复杂,那我就得承受着这种复杂所带来的各种后遗症,放心啦,你老婆很坚强的。”
“是,我家丫头最坚强了。所以,等着哥带你走阳光大道。”
“路上我还要春暖花开的景色。”
纪君阳宠溺地啄了一下她微俏的嘴唇,“你喜欢哪样我就给你哪样的生活,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不下来。”
“你怎么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都快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还不知你脑袋瓜子想的是什么啊。”纪君阳笑道,每次都用这一招来转移他在某件事上的注意力,放松他有些紧绷的神经,也不腻。
可是,他喜欢。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白无邪说,他已经爱得没有自我,宠女人宠得失去了男人的原则。
是这样吗?
也许吧,他不知道。
男人的原则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像白无邪那样,明明爱上了一个女人,偏偏还要端着个架子,结果把人家给吓跑了。
他就喜欢宠着他的丫头怎么了,他欠她的太多,无法不用力地去补偿,去深爱。
他一直都记得五年前她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拒绝暧昧。
她看似温和,和谁都好说话,但其实身体里有决绝的因子。所以,彼时她明知他千辛万苦地在找她,死也不肯承认那一年的情缘。忌讳家人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是其中一方面,但同时,肖雅楠以未婚妻的身份的存在,也是让躲开的一大原因。
她一不愿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二不愿与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的爱,干脆而彻底。
所以,当确知她的身份,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时,他亦不敢再让那段名不副实的未婚夫妻关系在媒体的捕风捉影中暧昧继续地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