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昌兴面沉如水,看了眼身旁的陆安珏,怕吓着了幼子。强压住内心的愤怒,陆昌兴面色平静地起身,对着萧氏道:“我去衙门走一遭,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萧氏也猜到了其中的隐情,俯身抱着幼子对着陆昌兴颔,冷声道:“郎君早去早回,家里交给妾身便是!”
不知为何,听着萧氏带着寒意的话语,陆安珩顿时觉得身子一凉,总觉得阿娘身上有杀气。
然而过了许久,陆安珩几人都用完午膳了,陆昌兴还没回来。陆安珩心下奇怪,瞧着大牛他们也不是嘴硬的人啊,怎么这么久还没问出来?
萧氏心下也隐隐焦急,当着三个孩子的面又不好露出来,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然而直到未时,陆昌兴还没回来。萧氏有些坐不住了,却突然见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萧氏心下一惊,连声问道:“管家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郎君呢?”
管家一抹汗,喘匀了气道,“夫人,郎君请了族老前去大房郎君府上了!说是要请族老做主,处置大房夫人。郎君已经进了府了,这才吩咐小的前来传话,让您带着小郎君和小娘子过去。”
陆昌兴竟然直接请了族老?陆安珩被惊得手中的糕点都掉了。萧氏也惊了一瞬,而后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郎君如此震怒,看来此事肯定跟小赵氏脱不了干系!
陆安珩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拉了萧氏的手,随着管家赶到了大房府上。
里头早已经闹开了,小赵氏哭声震天,陆安珩刚走进大门就听到了小赵氏撕心裂肺的哭声,走进祠堂门口,里头已经满满当当地站了一屋子人。小赵氏正跪在屋内,不住的痛哭着。一边哭,一边喊冤。
见陆安珩到来,小赵氏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陆安珩,小赵氏状若疯狂地道,“三郎你相信大伯母,大伯母没有想要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
陆昌兴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刺向小赵氏,冷声道,“那两个人贩子和奶娘都交代了,伺候你的婆子也招供了,你还想抵赖吗?”
“我不是有意的!”小赵氏大喊,“凭什么三郎就能这般好运,落水高烧了这么久,还能救回来。我的大郎呢?没了命了啊!郎君你救救我,我不是有心的!”
果然是这样!陆安珩心中一叹,忍不住开口道,“大伯母你可知,当日我落水,是被大郎推下去的。”
小赵氏疯狂的神情一顿,突然恶狠狠地瞪着陆安珩,咬牙切齿地恨道,“所以你就害死了你的大兄吗?”
陆安珩无语,小赵氏已经神志不清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陆安珩可不想当什么圣父,来个以德报怨什么的。要不是自己这回运气好,还不知被卖到哪个地方去呢。
看着小赵氏这副别人都欠了她的样子,陆安珩忍不住开口道,“大郎之所以身亡,与旁人无关,都是你害得。”
“你胡说!我疼他爱他都来不及!”
“是吗?”陆安珩冷笑,“你可知当初大郎推我下水时说了什么?没了我,四郎的身子又不大好,二房绝了后,这家产就都是你们的了!”
见小赵氏明显心虚的表情,陆安珩更为愤怒,别人不知,他却是清楚,小豆丁确确实实是被陆安瑾给害了!陆安瑾为了这么些家产,竟然就能出手害了堂弟的性命,分明就已经被小赵氏给养歪了。放在现代,也是妥妥的进少管所的命。陆安珩对陆安瑾的死半点同情都没有,接着给了小赵氏致命一击,“这点家产,我阿爹阿娘也没想跟你们争!要不是你平日里总是念叨着这一切,大郎也就不会移了性子推我落水,想要害死我。后来大郎落水,焉知不是报应呢?”
小赵氏呆愣了片刻,忽而泪流满面,大笑不止,笑声如同野枭般凄厉,刺的人耳膜生疼。
陆昌兴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处置小赵氏,族老也愤怒不止,小赵氏身为宗妇,却残害族中子嗣,不配再为陆家妇。看在赵氏的面上,陆昌平并未一封休书休了她,而是给了她一个体面,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