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很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匪气,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不冷不热地说,单局长大驾光临,本该是受宠若惊的事情,怎敢妄谈打扰?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单松林也不理会他话语里包含的讥讽,哈哈笑了声说,兄弟是文人,什么时候都是出口成章,不像我才学疏浅,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咱们弟兄之间,也用不着太客气,这样反倒显得生分了些,江风你说是吧?
江风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说,坐吧。说着,自己在离他最远的沙上坐了下来。
保姆小青把他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又给单松林的杯子续上水,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江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快速搜索了一遍,没有现客厅里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心里稍安。单松林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他今晚送东西来,是绝对不敢收的。一个眼看就要翻船的人了,江风才不愿意去惹这一身骚。
单松林看来也是有一定背景的,省里虽然早就注意到了他,但迟迟没有行动,显然之间有着一定的阻力。不过郑爽的决心是早就定了的,只不过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单松林干咳了一声,开口说,江风兄,中午那事,实在是惭愧啊。一切责任在我,今晚我是专门来检讨的,还请兄弟多多原谅,在老板那里替我解释下,多美言几句,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啊。
原来他是为了这事。江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想,你单松林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惹了大祸,把几十个亿的投资都赶跑了,岂是一句检讨就能原谅的事?更别说在郑爽那里解释了,怎么解释也消不下她的怒气。再说了,这个时候,谁敢在郑爽面前替单松林开脱?那是自找没趣。
今晚江风从郑爽办公室出来后,郑爽立即召开了紧急常委会,通报了因为鲍小姐受辱而导致庾先生拂袖而去这件大事,期间拍了好几次桌子,要求纪委详细调查此事,严格追究责任。
会议结束后,立即有人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了单松林,要他多加提防,赶紧想办法。单松林慌了,预感到自己末日临近,左思右想,打算亲自去找郑爽承认错误,探探她的风声。
但郑爽不见他,打电话也不接。单松林急得团团转,忽然想到了江风。心想,江风是郑爽的爱将,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要把江风拿下了,他自然会在郑爽面前为他求情的。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单松林决定一试。他怕打电话又被挡回来,就直接上门。在楼下没看到江风的车,就坐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他回来,才尾随着进了家门。
此刻,单松林翻来覆去啰啰嗦嗦地检讨着自己的不是,很恳切的样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以往他和人说话都是用鼻子说的,对谁都不屑一顾,今晚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并且亲自登门道歉,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毛伟人说过,要痛打落水狗,不要因为它可怜就去救它,其结果只会再次被狗咬。所以江风听着单松林检讨,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笑脸。
这个时候,必须和他划清界限,并且不能让他抱有有丝毫的幻想,不能让他以为从这里可以打开突破口。最好是能麻痹住他,为郑爽的行动争取时间。
江风预感到,郑爽这次是必定要对单松林下手了。她忍他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次是个机会。
等单松林说的差不多了,江风才缓缓开口道,单局长,我认为,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庾先生因为妻子受辱,一时怒离开云湖,我估计他还会再回来的。
单松林闻听此言,身子往前一倾,惊喜地说,还会再回来?江风兄你有这个把握吗?
江风说,商人重利啊,庾先生何等眼光,他看好的项目,应该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轻易放弃,这是一个利益权衡问题,算不得有多么深奥。
单松林拍着大腿说,好,好,庾先生能重回云湖的话,我身上的责任就小多了。江风兄,我知道这个任务郑书记交给你了,我会尽全力帮你促成此事。只要能让庾先生回来,需要多少经费,你说个数好了。
江风摆摆手说,单局长你太心急了。庾先生的工作,还得慢慢来做,我也是抱着乐观的态度说这话的,至于结果到底会是什么,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这不是钱的问题。
单松林咳了一声说,怎么不是钱的问题?现如今没有钱什么事也办不了。江风你也不用客气,咱们两个谁跟谁?只要能把庾先生拉回来,花多少钱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