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红妹呵呵一笑,说,猪脑子。你想啊,“来年十五日,见月还思量”,这不是约我们明年的今天,还去她那里赏月吗?
江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唔,看我这榆木脑袋,孟经理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尹红妹说那就记好了,到时候我们还一起去。
江风说,一定一定。
躺了一会,听得尹红妹在那边嗤嗤的笑。江风说红妹你在癔症呢,想到什么好事了?
尹红妹说你才癔症呢。我是在笑你那个“咬”字。亏你怎么想到让孟经理去测这个字,羞不羞啊你。
江风也嘿嘿傻笑,说我真是无意的,你不去拆开不就好了吗,偏偏要分开去念,我看还是你先想歪的。
尹红妹说,这字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好,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让人想歪也难啊。
话说到这里,空气中似乎就有了暧昧的成分。两人好一阵子都不说话,可能都在想着“咬”字拆开这件事。江风以为尹红妹睡着了,翻个身正打算去梦乡看看,听得她又说话了,说江风,孟经理给我测的那个“叶”字,说是风来了叶子就动起来了,这么简单的解释,我实在想不明白还包含着什么意思,你帮我分析分析。
江风那会只顾想着秋月枫的事,没顾得上仔细品味孟佳荫这句话,这会略一思索,就恍然大悟了,不禁在心中暗笑,说红妹啊,这个孟佳荫也真是神人了。她所说的这个“风”,可不就是指的我江风吗?
尹红妹说去去去,别自作多情。人家孟经理说的风是清风,哪像你啊,是撩人的风。
江风嘿嘿地笑,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不是我江风撩人,怕是有人心先动了。
尹红妹在那边娇羞地说:我才不动心呢,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我何必操那份心呢。
江风说:如果我也动了心呢?
尹红妹不再说话了。半夜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弄醒。侧耳一听,是从尹红妹那边传来的。就听得尹红妹嘴里哼哼唧唧的,还夹杂着急切的申吟声。两人之间只隔着半堵墙,尹红妹的叫声在夜里听起来十分清晰,就像响在耳边。江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以为她房间里进了男人在强暴她,忽地坐了起来,大叫着说红妹!红妹!你没事吧?
申吟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听得尹红妹声音湿漉漉地说,江风,我没事,刚才做梦了,你睡吧。江风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了呢。
江风躺下来,哪里还能睡得着?在床上烙大饼似的翻来翻去,找不到能够快速入睡的姿势。听听尹红妹那边,也只听得床响,显然她也在烙饼。
心想也真是奇怪了,男人会在梦里和自己心仪的女人做,还会梦遗;难道女人也会做这样的春梦?也会梦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尹红妹梦中的男人又会是谁呢?
这样一想,更睡不着了,只觉得浑身燥热,干脆把被子掀开,给自己的身体降温。一直到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才迷迷糊糊睡去,却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本想着尹红妹或者孟佳荫一定会在梦里出现的,但失望的很,两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没到。倒是梦到了不知道好歹的高洪,气的够呛。
早晨醒来的晚,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孟佳荫的诗,在心里朗诵了一遍,字斟句酌地品味了几遍,心想李白杜甫什么的都不过是浮云。
又想起昨夜尹红妹出的那些让人睡不着觉的声音,竖起耳朵听听,那边传来的是她均匀的呼吸声,显然还在睡着。可能昨晚那个春梦,虽然是空对空,但也消耗了她一定的精力。心想还是让她多睡会吧,悄悄下了床。
洗漱完了,才觉得肚子里很空,咕噜噜地叫。想起昨晚在孟佳荫那里吃的那些素菜,喂兔子似的,简直和没吃饭差不多,不饿才怪。乡食堂已经放假了,只好寻思着去街上吃。听说街北头有家羊杂汤不错,心想去整两碗补补昨晚没吃肉的亏空。
走到院子里,看一夜之间,台阶下又落了一层的杨树叶子,那叶子上的露珠还未干,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地面像铺着一张色彩斑斓的油画。太阳已经爬到杨树的半中腰了,杨树那落了一半的枝桠直插蓝天----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心情没有理由去坏。江风迈着方步走出乡政府大门,走到小小超市门口时,惊讶地看到,蔡小菲的车竟然还停在那里!
想起前天自己的爽约,脸上一阵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车上,头一低,准备溜过去,不料蔡小菲从车上下来朝他招手。看她依然是感性前卫的打扮,穿着丝袜的两条大腿修长而又匀称,胸前的衣服被暗藏的胸器撑得鼓鼓囊囊的,夺人眼目。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打扮的靓丽鲜活,整条小街便因为她而生动起来。
江风只好走上前去,说小蔡,你怎么还等在这里?
蔡小菲说,嘿,你以为我还在这里等你啊,我还没那么痴。不过你既然不趁我的车,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个信息也可以的,害的我白等了半天。
江风说实在对不起,都怪那晚在水云间喝的太多,把这事给忘了,我还是挤班车回市区的呢。
蔡小菲看着他说,那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