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送柳尚会回了房间,江风和刘宝贵去玻璃房那里,看遍了里面的小姐,却独独没了下午的那个6号。找服务生问了,说那个小姐是不出台的,现在已经下班了,在宿舍休息。
刘宝贵掏出一张红鱼塞到服务生怀里,说麻烦你叫她一下,就说我们愿意多给小费。服务生去了一阵,说6号说了,最少2000。刘宝贵说别人800她2000,她那东西是镶金边的啊。
服务生说她基本上属于我们这里的头牌,是不轻易出台的,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刘宝贵哈哈一笑,说开个玩笑,让她去206房间吧。
一夜无话。除了柳尚会。第二天太阳都升起老高了,柳尚会还没起床,可见昨夜是没少出力。将近9点,才见他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叶欢欢给他送去了早餐吃了,催他上路,柳尚会却说:慌啥,中午赶到就行。完全没有了昨天那汹汹的气势。看来毒气真是出尽了。
上午10点,调查组从房间出来,别克公务舱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刘宝贵很殷勤地替柳尚会拉开车门,扶他上了车,打躬作揖的送行。
柳尚会却摇下玻璃,笑眯眯地说,老刘,要不一起吧。刘宝贵受宠若惊,说好好,我在前面给领导开路。说着赶紧招手让司机把他的君威开过来,打开双闪,像模像样地在前面开起了道。
车在高速上平稳地行驶。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视野也非常开阔。车内的气氛也非常活跃,有说有笑。这在昨天简直不是敢想象的。柳尚会一夜之间,仿佛变得慈祥了好多,肿眼泡里出的光非常柔和,脑门子上也亮晶晶的,和叶欢欢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旅程很愉快。上午11点半,车子接近了油坊头村。江风远远看到一个放羊的老汉赶着一群戴着奶兜的羊,站在村口的路旁张望。
江风知道这个是杜鹏的爷爷,是刘宝贵事先安排好的,就说柳科长,我下去问问路吧,也侧面打听一下情况。
柳尚会说好,这样才能掌握一手信息嘛。就让司机在那放羊老汉面前停了车。
江风下了车,很大声地说大爷,向您打听个事啊。
那老汉说,你是问杜鹏家的吧?顺着这路直管走,第二个路口往右拐,院子里拴头叫驴的就是。
江风看老汉话说的有点秃噜,赶紧朝他挤眉弄眼,说杜鹏在家吗?老汉说在在,杜鹏他没死,在家等着你们呢。
听得江风一身鸡皮疙瘩。
江风谢了老汉上车,知道自己问路这招是弄巧成拙了,就打着哈哈说,这老头,真有意思。偷眼看柳尚会,想观察一下他是什么表情。就见柳尚会摇下了车窗,说老乡,你过来我问问你!
江风的心里一沉,暗暗说声不好。车上的人也都紧张得不行,谁都不说话,屏心静气地等着柳尚会要说什么。
那老汉拿着羊鞭子走过来,柳尚会问他:老乡,我不明白,你这羊为啥都戴着布兜呢?
老汉哈哈一笑,说这是奶羊,奶大,奶胀的慌啊,不戴这个它不舒服哩!
刚好叶欢欢摇下车窗想听听老汉在说什么,老汉就指着她对柳尚会说,这个你问她就明白的!
一句话逗得满车的人哈哈大笑。叶欢欢哼了一声,说,老不正经!关上了车窗。于是车内气氛变得更加活跃了。
到了杜鹏家,“杜鹏”及父母都满脸堆笑地站在院子里迎着。刘宝贵早就到了,已经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摆好了茶水,用的是一次性纸杯。
几个人坐了,杜鹏爹对假杜鹏说:杜鹏,去打点洗脸水过来让领导们洗把脸。假杜鹏却站着不动。半天才眯瞪过来,去压井里压了水端过来,那水凉丝丝的,果然比自来水要强上好多倍。柳尚会端详了一阵假杜鹏,招手把杜鹏爹叫过来,说老杜啊,这就是你儿子杜鹏?杜鹏爹说是啊是啊,这可是真的,要是假了管换的啊!
柳尚会不再说什么了,问了一些庄稼的收成什么的,说老杜,你们农民贡献大着呢,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些城里人都得饿死啊。杜鹏爹很憨厚地笑,说也不一定,听说你们城里人只吃肉喝牛奶,不吃粮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