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十月,金秋时节,碧空如洗,转眼之间婚期两年。
十月29日,陆景行电话响起,能知晓其私人电话的人并不多,打这个电话,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其主动留的号码,而今日这通电话,属前者。
2011年五月,陆先生定了了一套独一无二的情侣手表,沈清这人,素来清淡,不喜那些亮金金金闪闪的饰,常年佩戴的除了手表再无其他。许久之前,男人路过一处地铁站,见其广告牌上有如此一句话,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彼时,陆景行与沈清之间矛盾丛生,男人突然瞅见如此一段话,只觉心头一颤,而后花费巨额金钱定了一套情侣表。
世间仅此一对,独一无二。
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求对方在十月三十一日之间送到手。
可今日、手表到手。
人却不再。总统府办公室,陆景行将手表打开摆在眼前,望着其微微失神。
心头思绪泛滥。
而后、伸手将手表收进抽屉里,微微叹息一声,开始办公。
2011年十月走过末尾,沁园的尾桂盛开,整个院子芳香四溢,这日周末,陆先生一身黑色西装从直升机上下来,尚未站稳,扑鼻香味迎面而来,让男人直直站在原地许久。
而后呢喃道;“桂花开了。”徐涵闻言,似是有些没听清,于是侧眸忘了自家先生一眼。
只见男人抬步朝后院走去,停在桂花树下,仰头观望这盛景。
徐涵见此,稍稍退后,将空间留给这个正在思忖的男人。
陆景行这人,许是自幼身处环境不同,不喜与人热络,大多数时候你见其与人侃侃而谈,极大多数都是应酬时,私底下,他少言。
自与沈清结婚这一切都变了番模样,男人笑颜增多,许多时候,倘若自家爱人在前头行走,男人站在后头见其背影都能浅浅笑着。
眉眼间带着的是对生活的满足感。
许多次,徐涵见此,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她所到之处,他全是笑脸。可这一切,在大家与小家相冲突时悉数都烟消云散,成了泡沫,二人起先只是气氛僵硬,而后争吵,在后来剑拔弩张,在后来持刀相向。
一切如幻灯片般转变,快的令人措手不及,短短数月,恩爱夫妻变成了持刀相向的仇人,一切,来的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
昔日的恩爱岁月,一阵过堂风吹过,悉数成了泡沫。
随风飘走。
他虽位高权重,但也有诸多身不由己。不知何时,在男人尚未成婚之前,朋友之间小聚,某人醉酒,笑着揶揄其道;“位高权重享尽天下人之福,这些是我们羡慕不来的。”男人闻言、浅笑,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位高权重,王孙显赫不见得好。”那时,他初听这话,以为是谦虚。
直至后来,时间推移,见多了他身边的尔虞我诈之后才知晓这句话的真谛,位高权重王孙显赫也不见得好。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孟子曰:故天能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婚后之余,徐涵见得最多的便是男人的无可奈何。2011年十一月初,沈南风与商场人事应酬,言谈之间,对方不免开玩笑问道;“近日怎不见小沈董?莫不是跟着陆少回都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南风听闻此人提及沈清,心头一咯噔,而后强颜欢笑道;“她最近身体不好,要静养,真难为您还记挂着她,待她谢谢您。”眼前这位长辈,与沈风临辈分相同,二人也算得上是有交集的好友,工作方面合作较为愉快,沈南风对其也算是客气有有加。
闻言,老者笑了笑;“若说江城杰出的晚辈,细数下来也就那么几个人,沈家两个,傅家一个,高董一个,想在找也是找不出来了。”“沈清若是去都了,当真是可惜了。”长者话语直白,透露着对沈清的惋惜。
沈南风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未言语,只听其说。“讲来,这沈清也是会遗传,性子像沈风临,容颜倒是像极了生母,身上倒也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韵味,若初见,定然会以为她是个柔弱的江南女子,”说着,长者失笑,似是响起什么,摇了摇头。而后只听其秘书道;“还别说,真有点。”“但是相处下来会现,眼观都是假象。”外表柔弱内心住着一匹野狼,说的可不就是沈清吗?而此时的沈南风,满面震惊,震惊什么?震惊她们所言江南女子几个字。江南、对、江南、他怎就没想到这个呢?严歌谣生在江南水乡之地,祖籍也在江南,他四处找寻沈清未果,安排出去的人遍布国内外,可怎就没想到江南水乡之地呢?霎时,沈南风只觉醐醍灌顶。
瞬间清明。哐当,急着起身,将眼前一杯清酒打翻,落在身上。
见长者目光落下来,其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改日在向您赔罪。”
言罢、拍了拍秘书的肩膀,示意他招呼,而后起身拔腿朝外面狂奔而去。
当晚,沈南风安排人去江南水乡之地找人,下大力度去找寻,而他自己回了茗山别墅,彼时沈风临已经躺下,沈南风回别墅敲响了沈风临房门。对于江南水乡之地,最为熟悉的,应当是沈风临了。当沈南风将事情说与沈风临听时,中年男人明显有些震楞,呆愣原地许久,而后转身,回去换了身衣服,同沈南风一起下楼,驱车前往江南水乡。江南水乡之地,从江城驱车过去四五个小时,而沈风临之所以连夜奔赴过去,只因认为沈南风的话语万分有理。次日清晨,老三一通电话拨给陆景行,话语稍稍急切。
“昨日沈风临与沈南风连夜驱车去了江南,在江南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似是在找什么。”闻言,原本正在开会的男人猛然之间,“蹭”的一下站起来,会议室里一干人望着其瞠目结舌,半晌不敢言语。原以为陆景行会言语什么,哪里知晓,男人拿着手机直接出了会议室。
才稍稍带上会议室大门,陆景行嗓音阴沉,带着急切;“派人跟着他们,还有,利用安全局与通信局系统找人,沈清一定在江南。”
此时的陆景行、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若是细看,必定会看见一抹势在必得的孤傲。
是的,他忘了,忘了江南与沈清还有一段渊源。
近来所有的力度都花费在沈清以往去过的地方,此举、当真是失策。
老三怎也没想到,这一偶然之间的现,竟然无形之中给了陆景行思路。
失踪四月有余的人,莫非就要有着落了?
老三素来是个嘴巴把不住门的,此事自然也传到了俞思齐等人耳内,听闻时,二人面面相窥。十一月十五日,沈风临沈南风陆景行等人投入人力到江南的第五天,找寻到了沈清的落脚处。
可、、、、、为时已晚。
房东太太告知,此处住的人,不日前早已离开。
而离开的时间在一周前。
倏然,一众人等只觉天雷滚滚、找寻四月有余的人却在他们前脚离开,上天在跟她们开玩笑?而后、沈风临稍稍有些难以置信,抬手抹了把脸,问道;“住了多久?”“三四个月吧!”房东太太说。
“不过她走的时候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没带,唯一带走的便是院子里的那几只野猫,说来也奇怪,”对于一个小镇房东来说,沈清柜子里那些价值连城的衣物远比那几只野猫值钱。“我们能进去看看嘛?”言罢、沈南风伸手掏了几张红色人民币给这位房东太太。
这日上午时分,沈风临也好,沈南风也罢,无一不是挥了侦探本能在这间不大的院子里找寻沈清可能会遗留下来的线索,最终、直至暮色将沉,也未能找寻出一二。
上天跟你开玩笑的时候完全不会考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当陆景行到达目的地时,于他而言,一切都好似一场笑话。
这方小院,沈清早已离去。
留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东西。
男人在屋子里缓缓渡步,而后停在书桌前,伸手拿起沈清这些时日看完的书,一本本翻过去,速度极快,哗哗而过。
而后、男人面色闪过一丝惊奇,停在了中间页,见其用黑色中性笔画出一条横线,不自觉拧了拧眉。“将这些书都带走,”男人言语。而后在离开这方小院,需要派人蹲守吗?不需要,他了解沈清,这地方,她不会再回来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陆景行代表国出使他国,行程为期五天,一路的访问行程异常紧凑。
十一月二十四日,有一女子着一身卡其色风衣开车灰色奔驰行驶在都街头,速度不快不慢,随着车流缓缓往前挪。
十一月的都,尾秋之际,秋风清扫,黄叶落了一地。
离开时,尚且是盛夏,在回来,已是尾秋,季节的交替总能让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就好比此时沈清驱车行至眸路口,忽而想起之际离开时的景象,不觉心头一堵。
而后一脚油门下去,驱车离开。
行至总统府院落时,当沈清缓缓降下车窗,守门警卫见是沈清,放行。
沈清的失踪,总统府将消息可谓是圈的滴水不漏,除了几位好友,在外带江城那群自行推测出来的人,谁也不知晓。
太子妃失踪,这新闻若是放出去,可是赤裸裸的爆炸性新闻,危及陆景行的地位是小,挑起国际纷争是大。沈清敢回来,就证明她就知晓陆家未将此次事件放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让其嘴角轻勾。
这日,她未曾去住宅区,反倒是驱车朝办公楼而去。
这日上午时分,陆琛正在总统府与各部门领导人展开会议,沈清到时,会议将将开始。
外人不知晓沈清失踪,但秘书徐泽知晓,当徐泽中途出来拿东西,见沈清悠悠然靠在总统办公室门边时,吓得顿住了脚步,迟迟不敢上前。
沈清见此,轻笑揶揄;“怎?大白天见鬼了?”
“我、、、、、、。”一时间,这位陪着总统阁下征战多国能言善辩打的一口好官腔的男人成了结巴,来来回回之间就这么一个字。沈清见此,轻挑秀眉,带着揶揄;“我要见陆琛。”“阁下正在开会,”对于沈清这么明目张胆直白喊着自家公公名字,徐泽早已习惯。
“那、、、、我改日再来?”她话语稍稍停顿,带着半分询问。
可这话语中给徐涵的信息无疑是、我要是走了就不来了之类的。
“您稍等,”徐泽言罢,转身进了会议室。
附耳在其耳边言语什么。
众部门部长纷纷停了言语,等着徐秘书言语完。
而后只听阁下开口言语道;“十分钟之内完成会议。”
原定半小时的会议直接缩短到十分钟,众人心领神会,也知晓阁下事务繁忙,再坐众人都是国家高层,各个身兼数职工作任务重大,倘若贸贸然取消今日的会议,下一次,不见得是什么时候。
徐泽去了又回,而回的,只有其一人。
见此、某人面色微寒。
可嘴角笑意不减,问道;“阁下很忙?”
徐泽闻言,愿意是要开口解释,可当触及到其狡黠的目光时,不太敢开口言语。
外人不知,他知。
这姑奶奶不见了,陆少可是近乎虐遍了严家上上下下,连带着旁系关系都不放过,失踪四月的人此时突然出现,无疑是有所求。
他敢言语吗?不敢。
倘若是说了什么不得己的话,将这姑奶奶给弄走了,他估摸着也混不长久了。
“竟然阁下要事缠身,那我改天再来,”瞧瞧、多体贴多懂事?你忙你的,我不打扰。
可不是与大家风范吗?可当真如此吗?
这话忽悠忽悠别人还行,忽悠徐泽,缺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