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次伤人,无论翁家那边还是蔺时年这边,都完全可以报警起诉她。
前者他让季老幺去和翁思宜通气,暂且压下了。
至于后者,则是个不可能起诉方颂祺的人。
说实话,沈烨是吃味儿的:“小方,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和姑父有过多纠缠,你就不要太拿他当熟人,而应该学会尽可能地从陌生人的角度去看待他。否则你用剪子伤了他,他却轻易原谅了你,无形中,你是不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你和他的纠葛是不是反而加深了?”
从这个角度出,他还有一点揣度:她对蔺时年能下这么重的手,除去她对蔺时年过度的憎恶情感,或许也存有一丝潜意识,即便她将蔺时年怎样了,蔺时年也不会真与她追究。
假若真有这丝潜意识,它可能掺杂了小九那段记忆的因素。
——以上均有必要和马医生讨论讨论。
方颂祺本来烦他又绕到蔺时年,听完后倒沉默住了,因为现有点道理。
可她还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谈论老狗比来破坏她和沈烨床笫间的美好,何况这还是她和沈烨的第一次。
遂方颂祺一瞬翻身跨坐着沈烨:“你精力既然还旺盛着,与其浪费在唾沫上,不如都使到我身、上~!”
她柔媚伏低着身子,风光以另外一种角度悉数展露他的眼底,沈烨呼吸轻滞,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滑动。
方颂祺忍不住笑,两腿夹紧他的腰,指尖弹钢琴似的敲在他的胸膛,丰润的嘴唇一字一顿吐字:“顺、其、自、然……”
“……”
方颂祺本就自信有勾人的魅力,何况沈烨还是个刚开荤的建康青年,或许一开始是她诱或的成分居多,但很快就是他食髓知味,且有过磨合后,自然比第一场更顺,最后反而是方颂祺险些吃不消。
如果可以,方颂祺是一点也不想退房,把二人世界无止尽地过下去。
沈烨将她送回公寓时已是中午,雨过天晴的碧空高朗无云,好比方颂祺舒畅的心情。
回公寓的途中,两人顺便去买了菜。
方颂祺对沈烨要下厨好奇得不得了,简直要把他当怪物看。
沈烨无奈将她从厨房赶去客厅:“我好歹管着一家美食杂志,即便赶不上名厨,怎么也有两手。”
方颂祺捣蒜似的点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对~!你可是‘月见’~!”
对比之下,她就真只是懂吃而已。
当然,没忘记还有个许敬,沈烨特意参照过病患食谱,也问季老幺做了确认。
许敬自个儿做蛋白摄入量之类的监测。
方颂祺光瞧着都觉得他辛苦,吃个饭还各种讲究。
许敬则特别开心,和方颂祺一起捧沈烨的场。
虽然讨厌收拾餐具,但看在今天是沈烨做菜,饭后方颂祺主动去洗碗,并且坚决不让沈烨邦忙:“攒着力气继续用在床上就好~!”
一句调侃轻而易举把沈烨讪得出了厨房。
客厅里,许敬客客气气地起身,唤了声“沈哥”,表情谷欠言又止。
沈烨洞悉他有话,笑:“什么事坐下说吧。”
厨房里传出的水声、碗筷碰撞声和方颂祺愉快哼的小曲儿。
许敬收回视线,认真看着面前的沈烨,也不拐弯抹角:“沈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姐姐她究竟出什么事了?”
…………
冯松仁已亲自打过电话,沈烨确实出来太久,和方颂祺约好明天公司里再碰头,这便回了冯家。
事情还算比较好交代,就说因为方颂祺刚把弟弟接回家,他再去邦了点忙,后来听说蔺时年出意外进医院,又去探望了蔺时年,结果下大雨,时间也迟了,他就在外面住一晚。
蔺时年住院,冯松仁早上听说了,也已去看过蔺时年,没让沈烨模糊重点:“小方的麻烦事会不会多了点?你离家好几天,昨天刚回来没和你母亲讲上几句话马上再出去,还得你母亲打电话问你,你草草敷衍,一夜未归,她能不气?这种事我可没办法再邦你兜。”
沈烨也很伤脑筋:“我等下就去跟她道歉,哄哄她……”
冯晚意来电话那会儿,他正赶去照着定位赶去找方颂祺的路上,当时他确实焦虑,也就没能周全照顾到冯晚意的情绪。
冯松仁低眸,慢条斯理地洗茶:“小方的狂躁症,比我想象中严重。”
第一周他陪方颂祺去海城,尚能简单地用游玩散心来解释,接下来每周都得前往,自然不是长久之计,是故沈烨把狂躁症代替人格分裂拿出来当作理由。
不算撒谎,因为在马医生的诊断中,方颂祺的情绪容易大起大落,确实与轻微狂躁症相关。
而冯松仁这会儿显然将方颂祺用刀伤了自己表婶一事归结到这个问题上。
“已经在治疗中了,情况渐渐有所好转。”沈烨少不得又一番袒护,并间接暗示,“亲近的人多陪伴她、开导她,对她很有好处。”
冯松仁冷冷一哼:“我看你是最希望能搬出去和小方同居!”
沈烨不否认,苦笑与冯松仁坦诚:“我知道那会触及我妈底线。”
冯松仁扔下茶具,清脆地响:“你就那么喜欢小方?”
沈烨也说不清楚,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确实奇妙,看对眼了就是看对眼了,没办法抗拒她对他的吸引力:“或者就如我妈骂我的,被迷了心窍。”
…………
下午方颂祺补了一觉,傍晚时分出门去置办东西,顺便见一见新护工——睡前她刚放出去的招聘帖,马上就有人来应聘。
许敬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姐,我太久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了。”
看着他眼里的渴望,方颂祺拒绝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死活讲不出口。
姐弟俩打了车出门,她并不想真带他去买东西,就询他想去哪里。
“学校。”许敬几乎没有犹豫,“我想去看看姐你你的学校。”
“有什么好看的。”方颂祺费解拧眉,嘴里则给出租车师傅报了地址。
到了鎏城大学,她跟导游似的,从进校门口开始给他做介绍。
落日余晖下的运动场喧闹,方颂祺抬手遮在眼皮上,遮挡艳橘的霞光,将许敬从内测的球场边拉到外围去:“你能不能别离那么近?他们的球都不长眼睛,万一砸到你怎么办?”
明明在关心他,却非要用埋怨怪责的语气。
许敬已习惯她如此,笑着道歉,顺她的意思,乖乖走在外圈。
不多时,几个男生骑自行车掠过,相互之间开着玩笑,其中一辆堪堪要贴过许敬的手臂。
方颂祺见状急急把人往里拽,自己挡出去,冲自行车的主人破口大骂:“有毛病是不是?!这么宽的路你不骑,非得往有人的地方过来!你妈没教你交通规则吗?就你这样迟早要被车撞死!”
伴着个“草”,她的中指狠狠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