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走了,我站在客厅沉默了半晌,没有理会宁松涛转身上了楼。
我踏上台阶,每一步都那么沉重,重得好象用尽全身的力气,宁松涛在一楼客厅轻声唤我,“小麦……”
我在二楼玄关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谢谢你!”宁松涛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谢谢你愿意留下。”
我缓缓回头,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这种就叫我愿意?!”
宁松涛脸上显出一丝懊恼与痛心,他扬头看着我却没有开口。
“告诉你,这不是我愿意的,是你逼迫的。”我冷冷睨着他,“我不但不想留在你身边,甚至后悔你曾经救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想遇见你。”
说完这番话,宁松涛震惊地挑着我,愤怒和失望,还有深深的痛楚,那么清晰的写在他的脸上。
我的心开始刺痛,却又感觉到一丝痛快。似乎看着他鲜血淋淋,我的心也跟着一起千疮百孔,那痛背后的痛快感觉却让我露出冷酷的笑意。
我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我的眼眶开始酸胀,我虽然努力挺着脖子,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双脚已经软得无力挪动一步。我不知道这样的对峙要持续多久,我只知道我撑不住了。
终于,就在我要瘫倒前,宁松涛闭上了眼睛,那么痛心的垂下手臂,转身出了大门。
他的背影让我第一次觉得那么落寞,我曾经那么深爱的身影,此时竟让我双目模糊,爱恨交加。
我缓缓转身,不知道大脑是如何控制身体的,艰难地挪动了一步,脚下一软就再次失去了知觉。没了爱的支撑,我似乎真的变软弱了。
病痛,心痛,爱成仇的痛,这样的日子就像煎熬,我就是在这样的煎熬中痊愈了。
之前是因为心火交加之下,冲了冷水,直接成了肺炎。后来又因为急怒交加,治疗不彻底,病情反反复复,一直不能好彻底,这一拖就拖了两周。
这期间我一直住在宁松涛的房间,他每天都有出现。不过,我们并没有过多交谈。我们都小心地不敢开口,都在躲避着心底的敏感和脆弱。小心地不去触碰那越烂越深的伤疤。
医生最后嘱咐了我一番,让我不再着凉,注意保暖之类的,便离开了。我低头看了看这些天被扎得青紫一片的手背,心里想得却是佳曦,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正在我低着头出神的时候,宁松涛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肩头一沉,侧目便见他已经将一条毯子披在我肩头,却什么也没说。他沉默着转向要离开时,我叫住了他。
“宁松涛,我好了,我要见佳曦。”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用我能想到最冷的眼神。
宁松涛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周末吧,周末我带你去看她。”
说完,他拉开门出去了,我坐在床上,将床边的枕头狠狠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