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华皱眉道:“七煞圣君垮台?怎么,你们不是盟友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地诅咒起他来?”
平庄主哈哈大笑,道:“那个年轻识浅的小子,自以为武功高强,足以统领世人,我可不买他的账。眼前合作,不过是将他一切的价值完全榨干,剩下一张空皮,就是我们动手料理之时。给他几分面子,让他活得风光,最终栽在我四大家族手中,死得也风光!我从来就不怕他,大不了就是撕破脸皮。因此对他交待的客人,大可不必如何拘礼。”
上官耀华心中烦乱,知道凭他这几句话,便是明明白白的说清,自己在平家庄中并不享有任何特权。更不必自诩身份尊贵,敢来干涉他庄中事务。
几声锣鼓敲响,场中四角各自放出炮火,直冲云霄,拖出几条长长的烟迹来。就在平若瑜指间刚要触及牌面一瞬,忽听一声呼喝:“慢着!”一块细小之物急冲而来,向她手背击去。单以风势、声响判定,来势既快且险。
平若瑜不敢硬接,当即缩手跳开。但见地面炸出个孔洞,一物余势未歇,滚了出来。平若瑜定睛一看,原来只是块指甲大小的石子儿。这个人实是丢得大了,但能以如此手劲,转俗物为利器,那暗处之人仍是不可小觑。
距离尚远者看不真切,只道是受了火器攻击。如今使用火器最为多广者,除了潜伏在暗中的霹雳堂,便要属满清朝廷。一时间众人四面环顾,喧闹大作,只道是来了敌人。
上官耀华则是大松一口气,无论何人,只须能顺利破坏典礼进行,便是自己的恩人。至于之后更有何企图,就不是他所要担心的了。显然平庄主也是毫不知情,变故一起,手指当即按上他脉门。仅为防敌人若是七煞圣君或朝廷一党,就可立即擒了他来做人质。
上官耀华本就武功不高,倒没感到如何妨碍。心下暗暗冷笑:“我什么都不是,你还想拿我做筹码,这可是最大失策。”
那石子一,平若瑜便抬手按上扇柄,四面环顾,看遍了每一个藏身角落,要寻出敌人踪迹。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衣人影闪身到了面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微笑道:“真是幸会了,表弟。”却是许久不见的原家少爷原翼。那一声“表弟”尤其加了重音。
平若瑜咬了咬唇,强装随意,从怀中取出折扇,以扇柄轻击掌心,道:“哟,我还道是谁哪?原来是原家表哥啊。我就说么,除了你翼表哥,还有哪一个有这般强横的内力,能以区区一粒碎小石子,封退我的脚步?”
原翼淡淡一笑,道:“谬赞了。功夫多年不练,也不知生疏了多少。”平若瑜气得脸色白,依他此意,便是说自己的功夫即使生疏不练,对付她却也是绰绰有余。
原翼默默转向众人,道:“盟主之位,有关整个武林兴衰,不可如此含糊吧?这不是王位传承,由先帝一道遗旨便罢。既是李盟主执意请辞,交出了信物,是否该当另行大选?好比七、八年前,在中原论剑林召开的一场英雄大会,比武夺帅,胜出者即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当即有人出声质疑道:“出任武林盟主,关键看他是否具有承载天地之心胸、包容万物之气魄。是否真有能力、有志向带我们夺回天下主权,可不是单凭武功最高便够。不然……哼,要说七煞魔头,武功那是高得很了,又怎能叫他来做咱们的盟主?”
另有不少人认得原翼,一年前更曾见他大出风头,心下一直极是仰慕,道:“怎么,原少侠,突然如此热心阻止,莫不是你也有出任盟主之意?那不如来同平公子比试一番啊!”众人最喜热闹,又是一阵哄然响应,浑然忘了扰乱大礼的罪过。平庄主一张僵板面孔,脸色更是难看。
原翼道:“这位兄台说笑了。在下胸无大志,向来自比为闲云野鹤,怎敢妄论大事?只是推举盟主,还应慎之又慎才成。即使亲密如家属亲眷,也不可因情偏私。”台下一人道:“李盟主英明神武,既是他看中的人,我们自然也信得过,无须多此一举!”平若瑜向一旁原翼望了望,面上隐现冷笑,少不了一丝自得。
原翼见众人浑不重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随便寻个托辞,道:“依照惯例,新盟主就任之时,该当由前任盟主亲手将令牌交在他手中,代表着对他的肯定,同时也是对前盟主的尊重。这条固守多年的武林规矩,总不可废吧?咦,李兄怎地如此嗜睡,这么不给你面子?待我来叫醒他。”说着一步便要跨出,作势伸手推向李亦杰。
平若瑜慌了神,身形一闪,便晃到他身前,强耐火气,道:“翼表哥,你就别瞎掺和了。李盟主即将与舍妹成亲,连日疲倦,还肯强撑着到场光顾,便是给足了小弟面子。他既要休息,咱们也别去打扰他。不过是一个典礼,重在结果,而不在形式。只要能得天下民心,使人人认同,那令牌是由他亲自交给我,还是我自行领取,又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