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对贺知春的说法不予置评,但临了还是多加两只烤羊腿,让人送去了府上。
一晃便入了腊月里,不管某些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贺知春已经正式行了册封礼,成为了大庆朝的皇太子。圣人雷厉风行得让人惊叹。
与朝臣们忿忿不平的情况不同,大庆的百姓们异乎寻常的痛快接受了他们将有一个女帝的事实。
就连贺知春都不敢置信,她有这么厉害?
窗外的雪纷纷扰扰的下着,贺知春此时正同老道士坐在窗边下棋,邓康王观棋不语,手中的金珠子转的啪啪啪的响。
贺知春一听就知晓,自己这步棋下错了。
老道士不干了,“你们师徒二人太过分了,某这是一人对着两人下棋呢,阿俏下得好,你转金珠子就轻轻的,阿俏下得不对,你就转得啪啪啪的响!那要不你来下?”
邓康王少见的笑了笑,“徒孙不敢。”
老道士冷哼了一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新衣衫,太子亲手做的衣衫啊,上头还有她从辽东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毛皮,说出去十分的长脸。
老道士想着,又忍不住扭了扭,让衣衫上的毛边飘了飘,提着一大袋子零嘴进门的崔九瞧了,惊讶的问道:“曾祖你多久没有沐浴了,身上都痒痒了?”
老道士脸一垮,你不懂啊!
贺知春哈哈的笑了起来。
老道士将棋盘一推,“不玩了不玩了,端点茶水来,咱们围着被炉吃点心,某还想吃柿饼。”
贺知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吃肉干吃肉干!早劝您这样了,坐在这窗口吹冷风赏梅花,雅是雅,但是真冷啊!”
这样的雅致她不想要,她只想窝在被炉里睡一整个冬天。
老道士拿了个蚕豆,咬得嘎嘣嘎嘣的响,他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牙口还好得很,贺知春瞧着,难怪圣人年纪大了之后,越的信佛信道,寻求长生之术,实在是智远大师同老道士都让人心生嫉妒。
老道士嚼得香了,嘿嘿一笑,“阿俏来猜一猜,老百姓们为何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你这个皇太女?”
贺知春挺了挺胸膛,“当然是我聪明伶俐,不要钱的带着老百姓们家致富,但凡他们看到我给修的沟渠,我教他们织的布……”
还没有说完,老道士就鄙视的打断了她,“你这个娃子,在岳州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改姓李了,就跟你爹似的,脚不沾地的在天上飘呢!老李家的风水有问题啊!”
邓康王一听,眼睛鼓鼓的看着老道士,他也是姓李的!
老道士白了他一眼,“你看什么看,你在天上就没有下来过!”
贺知春无力反驳,弱弱的说道:“那是什么?难不成还是您给画的天宝招福贴?”
后来她才知晓,天虚省弄出来的各种贴,都是老道士一手画的,正是因为他道行高,画出来等于开过光了,达官贵人才疯抢。至于那些普通的,都是弟子们画的,薄利多销。
老道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小九给阿俏解释解释。”
崔九咳了咳,“阿俏知晓我们大庆的天虚省是干什么的么?”
贺知春摇了摇头,暗道:就是专门算命的啊!
“天虚省里,多半是佛道两家的高人,另外还有一些有旁的本事的人。他们都有许多的信徒,像智远智真大师,都是一寺方丈,像褚夫人等人,都十分的信智远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