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人出身本就不高,林家的老夫人又是个性子爽朗的,规矩也不多,以至她这些年在林家以及陕西境内顺风顺水惯了,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她站稳后,抓着旁边东西就朝着林勇砸了过去,吼道:“我生的儿子,什么叫我别管了,林勇,你说的是人话吗?”
林勇一把拦开了砸过来的东西,怒瞪着林大夫人:“你管管管,你管出了什么。瞧瞧安哥儿,现在像什么样子,他要真日练三伏,冬天三九,能会连一个五六岁的娃娃都打不过吗?这样下去,以后他要如何撑起林家,难不成,你要让他做个浪荡的绔纨子吗?”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打不过萧怀恩在外头生的野种,他就一肚子的火,恨不得将林永安拖出去再揍一顿。
林大夫人语塞,她之前让人给林勇报的信,说的是萧家一群下人围攻了安哥儿。以自家老爷的性格,应该不会去找那萧怀恩对质才是,老爷是如何知晓真相的?
床上的林永安从林勇一进屋,就不敢再叫痛了,听了这几句话,真是无地自容。他没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但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软脚虾,今天阴沟里翻船,让个娃娃按在地上当街爆打,还给打得不能动弹,真是丢脸到了家。
他忍着疼道:“母亲,爹是为我好。”
这仇,他一定要报的。
林勇听儿子这话,心里倒是舒服了些,他扯着林大夫人出了屋子,在廊下就问:“之前你说的,萧明珠故意败坏筝姐儿名声之事,可是真的?”
林大夫人心虚,哪里敢说实话。她梗着脖子斥责:“老爷不相信我吗?我与筝姐儿初次进京,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难不成,三两日的功夫,我们还能设局害她萧明珠不成?”
“可是真的?”林勇又问了一句,林大夫人硬着头皮道:“当然。”
林勇点点头,道:“你去备一份礼,我去宁府一趟。”
“爹要去林家?”隔壁暖阁里的林筝跑了进来,神色激动:“爹,宁家与萧明珠串通一气,逼死小姨不成,还将罪名扣在女儿的头上,你还要去宁家?”
“我不去宁府,如何给你讨个公道?”
林筝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求助地看着林大夫人。
林大夫人倒是比林筝要圆滑许多,她拦阻道:“老爷去又能如何,表姐如何肯认,必定是将罪名都推到我们的头上。老爷,您才新上任,又与萧怀恩刚起了冲突,实在不易再与宁家闹得太僵,我们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罢了,不要紧的。”
林勇为人粗枝大叶,但也不是个傻的,她们越这样,心里越觉着有异,瞪了一眼林大夫人:“让你去办就去,啰嗦什么?”
林筝还想拦,林大夫人知道林勇真决定要做什么事,绝不会因人的话而改变主意的,她偷扯了一下林筝的衣袖,“老爷执意如此,那就听老爷的。我这就去备礼。”
进了里屋,林筝紧张兮兮:“母亲,真要让父亲去?”
林大夫人点头:“你父亲要是信我们,宁家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反之,亦然。我们与其想办法阻止,还不如想想,如何能让你父亲信我们。”
她没说的是,林勇执意要去宁府,只怕就是对她们起了疑,眼下她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林勇信她们。
等林勇出府之后,林大夫人就去了柳兰芝的房间。
柳兰芝躺在床上,病殃殃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