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一场爆炸，若不是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以自己现在这种乐观向上的心态，大概可以把李昊天追回来。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再属于她了。

李昊天彻底安静下来，好像已经睡着了。

程月明轻轻伸出手，想要触摸李昊天的脸颊。可是当那只手即将要碰到李昊天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这是今天新换上的机械手，仍然是金属的，可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手了，这双已经不是人类的手，还有资格去抓住幸福吗？况且幸福早已经远离。

程月明抽回了手，掩面而哭，但毫无知觉，因为手是机械手，脸上是金属面具。

她忽然有种念头，把这张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但转而想起曾经镜子中看到的自己的脸，这张脸恐怖如同鬼魅，摘掉面具，谁还敢接近她？

轻轻的抽泣，眼泪在面具中滑落双颊，程月明积蓄已久的悲屈再次涌上来，一不可收拾。

“我知道你心中的哭，别哭了，有我在。”不知道李昊天什么时候醒的，他轻轻将程月明抱在怀中，想给她一些安慰和温暖。

然而，被他抱入怀中的，只是一具冰凉的金属身体。

程月明自嘲地说道：“这样的身体，抱着没有任何感觉吧？”

“我抱的不是身体，而是你的心，它现在，需要我来温暖。你触摸不到，可以感觉到，我的心就在这里，它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打开。”

“不要安慰我了，你的身边有大大小小一群美女，我连一个人都算不上，还谈什么心？”程月明轻轻推开了李昊天的怀抱。

忽然，他们听到了轻微的声音，仔细竖起耳朵倾听的时候，是开门的声音没错。

“应该是涅儿。”李昊天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们是悄悄跟出去，还是就这样直接跟着？听你说，你即便拉住她，她也好像看不见你似得。”

“是这样的，不过，我决定，还是悄悄跟着。”

娜丽萨仍旧像昨天晚上一样，如同一个幽灵般，走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音。

她刚刚走出门，李昊天和程月明就躲在门里，悄悄观察。

忽然，娜丽萨的房门也打开了，只见娜丽萨睡眼朦胧地走出来，打了个哈欠。

当她看到李涅儿迎面走来的时候，就问道：“涅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昨天，李昊天试图叫住李涅儿，而他完全被无视，不管李涅儿是有意或者无意，都很奇怪。

不知道，今天的李涅儿会不会同昨天一样。

李昊天悄悄伸出了头，观察现在李涅儿的反应。

然而，并非李昊天所想，李涅儿的眼珠动了动，仿佛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

当她看到娜丽萨的时候，显得非常诧异。

“我我怎么会站在这里？”

娜丽萨也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李涅儿何以会这种表现，

李昊天仔细分析了一下，假如李涅儿没有在演戏的话，那么她杀人就是无意识的，也许真的是梦游。

但梦游杀人，而且杀了那么多人，就显得有些扯淡了。

况且，李昊天亲眼所见，她杀人时候的能力，她可以做到跟高速行驶的汽车保持并行，她的手能穿透玻璃伸进去，她从别人身上掏出心脏，而当时李昊天并没有看到那个死者胸前被掏开。

这先说明，李涅儿的能力是真实存在的，可她是主观杀人，还是无意识杀人，现在好像变得模糊不清了。

李涅儿一脸愕然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相安无事。

早晨醒来的时候，不见了程月明。不过李昊天以为她是有任务，早早回去了，并没多想。

在李昊天的心中，仍旧在提防着李涅儿，以至于她做的早餐，依然没有吃。

等李昊天出去吃完早餐，回来之后，李涅儿已经上学去了。而娜丽萨跟昨天一样，也是早早就出门了。

空寂的房子中，又只剩下李昊天一个人，他无趣的抽着烟，靠在电脑椅上。

忽然，他听到了电脑桌后面传来了轻微的哭声。

“谁？”李昊天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小银，我我不知道怎么了，那不是我干的，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子。”程月明从电脑桌后面站起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说的明白一些好吗？”李昊天一头雾水。

“我明明睡着了，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现自己站在街上，那时候天还黑着，可我现，我的身边有一具无头的死尸，而我的手中捧着他的脑袋。我誓，我真的没有想去杀他的。”程月明张开自己的机械手，上面还残留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