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得几名将领正在讨论一场战役。众人争执得十分激烈,在酒兴之下,互不相让,已经颇有几分面红耳赤了。
刘武也参与其中,他酒酣耳热之极,就大声地谈起里,他对面的将领,是飞将军麾下一名猛将王奎,也屡立战功,跟刘武不相上下,因此,谁也不服气谁,吵嚷一会儿,竟然互相拍着桌子。
秦大王听得分明,这时,才暗暗地吃惊,这二人争论的兵法竟然是当初花溶写给自己的岳鹏举的兵法遗书中的内容。后来,多次大战,他便把这战法也给刘武,马苏,二人联合运用,多次取得不错的效果;但是,现在王奎说的军事理论,虽然不是那书里的,但是,却非常接近,而且更深入一层。
他正在惊讶,却听得王奎拍着桌子:“飞将军一直指导我们这么作战,哪里错得了?”
刘武也冷笑一声:“我的战法也有源头,是我家夫人传给我们的……”
王奎哈哈大笑:“你家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陆文龙跟刘武都是学习岳氏兵法,听得王奎如此大言不惭,也怒了:“你敢侮辱我妈妈?我妈妈可是传授给我们的岳氏兵法……”
“岳氏兵法?那有飞将军厉害么?哈哈哈……”
……
众人争议得那么起劲,干脆拿了杯盘在桌上演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秦大王正在奇怪,这些人怎么如此大胆,却见飞将军已经喝得醉倒在座位上了。Kanyangzta看样子,他平素是极少喝酒的,现在,一喝酒酩酊大醉。难怪,其他将领也难得地,本是畅所欲言,但武夫之间,常常是三句话不合适就打起来了。
几人闹得正凶,尤其是陆文龙,他年轻气盛,见对方如此藐视,一时怒起来,竟然就要挥拳出去。
秦大王大喝一声:“文龙……刘武……”
众人一惊,那个武将王奎也一惊,但觉这一声狮子吼,饶是平素嚣张惯了的武将,也惶然心惊,一时,竟然不敢再争执下去。
这时,飞将军已经醉倒。
他难得喝醉,亲兵要去搀扶他,他却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旁边,好些武将也一塌糊涂地睡着了。这是军中养成的习惯,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条件下,都能睡着。
秦大王自己也喝得好几分醉了,熏熏地,喝退了众人即将开始的斗殴,又觉得好生无趣。好在那几个人趁着酒兴,竟然又开始讨论起来,面红脖子粗的,仿佛非要分个胜负不可。
秦大王仔干脆端了酒碗,也加入进去。
王奎见他来,更是兴奋,有意卖弄似的,大大地谈起自己参加的好几次战役。秦大王惊讶的当然不是他的如何以少胜多,而是,他们的战术思路,竟然是和花溶给自己的那本岳氏兵法,是完全相通的。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们在运用的时候,更加灵活,更加合理。
要知道,花溶默写岳鹏举的兵法,虽然他们夫妻长期一起,心意相通,彼此十分了解,可是,毕竟一个人要彻彻底底写出另一个人的思路,本就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花溶于战争一道,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要和岳鹏举比起来,那是明显地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现在,他听得王奎一说,心里忽然一动,却无比震惊。悄然隔着酒碗,但见对面的飞将军,沉睡犹酣,脸上满是疲倦的神情。
他站起身,竟然那么好奇:此人是谁?
究竟是谁?
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惧,忽然死灰复燃。
那是岳鹏举么?
真的是他?
这个时候,他忽然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站在岳鹏举身边。此时,崔三娘等早已离去,一屋子的男人,而且十之八九都是“人生难得几回醉”——秦大王满屋子环顾,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他们第一次喝得如此大醉。因为,门外站着许多士兵,都是滴酒不沾的,显然是为了防止出现任何的意外。
飞将军为了欢迎自己来,第一次允许属下们畅饮?
或者借机允许他本人畅饮?
这时,秦大王忽然做了一个极其奇怪的举动——他伸手去扶飞将军。而且,不经意地,手从飞将军的面上滑过——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看到他醉醺醺的,表示和飞将军互相亲热久仰之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