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秦大王怎生能去金国带走孩子?”
“这也不稀奇,据说去年我们给金国的20万贡银都被他盗走了,何况两个孩子而已。”
“吴娘子,老身该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再看看那些人有什么举动。”
但是,韦太后等人的等待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两日后,她便又收到一份神秘的礼物。那是二缕非常新鲜的头,显然是刚割下来的,然后,还有两个孩子的画像。画技并不高明,但是孩子的面容衣着,无不栩栩如生,连左边眼角的一颗痣都画下来了。同时附赠一张纸条:
韦太后亲启,如不速速叫赵德基退兵,你儿画像和你的风流秘史,将在大宋境内彻底流传。
这时,吴金奴和韦太后方明白,无论如何都拖延不下去了。
秦大王马上就要动手了。
二人商议后,当夜就派了秘史,赶去前线密报赵德基。
红鸭港镇。
赵德基召集各大将领连夜举行军事会议,听取众人的意见。快到傍晚,他再也忍不住呵欠连番,召来歌妓助兴。
虽然有第一次进攻的失利,但是,随着援军的赶到,以及船只的调集,众人并不怎么沮丧,以朝廷之力,进攻一个海盗,当然并不那么难如登天。
所有将领中,唯刘琦面无喜色,一直心事重重。
赵德基要倚重他,也更是好言抚慰,赏赐了多名美女和紫罗水晶盏等器具。
酒宴声里,一名探子进来:“启禀陛下,有消息送来……”
“什么消息?”
随身的太监将密函呈上去,赵德基一看,惊得差点从酒桌上跌下来。
一众武将见赵德基忽然变色,无不面面相觑。赵德基一挥手:“你们先退下。”
众人匆忙退去,赵德基急忙进了内室才再次展开了密函。
那是一幅画像和一封信。
正是秦大王遣人送来的。
画像上是两个孩子,虽然有一半金人的血统,但是赵德基一看,就现这两个孩子跟自己有五六分相似——正是韦太后的两个私生子。
他咬牙切齿,重重地一拳就捶在案几上。
更令他气愤的还在后面,信函上,详细描述了韦太后在金国的生活处境,而且扬言,赵德基要是不退兵,就会把这些事情和画像公布到大江南北。
而且,从信物的标志来看,绝非虚言恫吓,真有那两个孩子在他们手中。
这样的事情,本就是秦大王的拿手好戏,他得到金兀术的信物,自然要好生利用一番。不料,花溶另起一语,亲手给他画了一幅像。
那是当今天子的肖像,和他的两个金人弟弟。
花溶熟知赵德基,对他的画像,十足惟妙惟肖,而两个金人孩子的画像则根据金兀术送来的参照。
画像时,她刻意加强了兄弟三的相似度,赵德基站在中间。
赵德基展开画卷,气得浑身抖,这样的笔法,虽未题词,当然知道出自花溶。更主要的是,这幅画像如果流传出去,天下人哪怕是猪,也会相信韦太后昔日的丑闻。
自己生母的丑闻!
当初在臣民的压力之下,每每出军都要打着“迎回二圣”的口号做战争动员令。他当然不希望有什么二圣,无奈之下,付出半壁江山的代价,只将自己的生母迎回来。
此时,简直痛恨交加,早知如此,生母都不该接回来的,完全不该!
真真不如让她当初就死在金国算了,否则,何以有今天的后患无穷?
他心乱如麻,此时,竟然无法召集臣僚商议。这种丑事,如何好声张?要是叫人家知道了,岂不是自打耳光。
他瘫坐在椅子上,半晌,忽然生出极大疑惑,秦大王这厮,怎会拿了两个孩子为把柄?在他后面,难道还有什么势力不成?
越是如此,越是要彻底消灭秦大王,否则,岂不后患无穷?可是,在没有毁灭这些证据之前,岂能轻易下手?
他左思右想,本是安排了急速进攻的,但是,此时也不得不暂时搁置。如果不处理掉这些事情,贸然动手,只怕秦大王这厮真的会公告天下,到时,自己天子的尊严如何自处?
“来人!”
两名侍卫进来。
这些侍卫,都是他从秦桧阴养的死士里得到的启,这些年,大力培养自己的绝对心腹,从当初太祖的特务机构里,加以升华,已经在皇宫里组建了一支秘密的隶属于他一个人的特务部队。
他拿起手里的画像,一撕为两半,然后,将中间的自己撕掉,只剩下左右的两个“弟弟”,然后,将两个孩子的画像拼凑在一起。
那是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都是辫左衽。一人被撕掉了左手,一人被撕掉了右手,好奇的眼睛对着他,仿佛在问这个素昧平生的“哥哥”,为什么要撕掉自己的手。
他看了半晌,才将画像递过去:“你们马上返回临安,密诏人士,将这两个孩子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