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碗鸡汤引的血案
“前几日徐氏说你四人犯了刑事,被县太爷判了刑关进大牢……”话说道这里说不下去了。
卿云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若如他所说,他们姐弟四人是因为犯了事被关起来的话,为什么现在四人一个不落的都站在这里?好吧……还多出了一个人。
现在谁有理谁理亏一目了然。
卿云月眼神望向站在人群里的徐氏。
众人也纷纷望了过去。
“大婶,还请您给月儿一个解释,还月儿一个清白。”卿云月对着徐氏躬身一礼,“月儿前几日被祖母逼婚,一杖敲晕了过去,刚巧官差大人见到月儿晕厥之事,才出手救了月儿。至于月儿犯事一事,敢问大婶是从哪里听来的?”
徐氏的脸色一阵青接着一阵白,她知道事情不好。本来听说卿家老祖母回来后说她们姐弟几人在镇子里享福,也就不回来。再说以卿云月那样的软弱性子,就算是抢了她的东西又如何?这么多年了还不都是默默受着,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吗?
想到这里,徐氏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要不是你犯了事,官差会只带你走吗?”徐氏话音里越说越弱,当目光移到胡婶身上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立刻大声说道,“你说是官差救你,虎子当初落水的时候,也有官差路过,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凭什么偏偏就把你抬走了?”
徐氏这么一声喊,站在边上的胡婶眼圈子立马就红透了。
虎子是胡婶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心口里永远的伤。因着那次卿云月救醒了卿云修,却在一周之前虎子出事时没有施救的事情,心底一直嫉恨卿云月。如今被徐氏这么一提,心口里就像燃了把熊熊烈火,越烧越旺。
胡婶站了出来,“杀人凶手,事实压根就不是你说的那样,而是你从大牢里逃出来的!”
卿云月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她!
心底嗤笑,这人不管什么事都要参合一脚,就因为原主没有救活她溺水的儿子,这是什么道理!
卿云月之前没有理会她是因为也看她是个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如今看来,她除了可怜之外,更可恨。
眸光狠狠地扫向站在不远处的徐氏,还有你!
原主在的时候,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偏偏她雪上加霜,不思努力,天天想着如何从他们家里仗着长辈的名义夺走她们赖以生存的粮食,导致这两年云修营养不良,比同龄人的个子都小了许多。就是卿云月,醒来的时候也是被饿得浑身无力。
她们欠她的,她会一一讨回。从现在开始。
卿云月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缓步聘婷,走到胡婶面前,踮起脚尖凑在她的耳边:“胡婶子,虎子,死啦!当初你没看好他,他贪水淹死啦!”
吹气似的轻声,胡婶倒是听清楚了,浑身颤了一下,瞳孔瞬间涣散开来。
卿云月慢慢地退了两步,晓得她又一次陷入了深沉的自责中去。虎子的死,是胡婶这辈子最深切的痛,也是她心底最深的自责。卿云月如此突然又直白地说出口,她又陷入了那个对她来说最黑暗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异常地燥热,正是农闲时候,她和几个村妇越好了一起玩牌。虎子跟几个伙伴去玩,她应了也就没多理会了。
等着另外几个孩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的时候,她也就扫了一眼,没有多去注意虎子在不在那些孩子之间,一门心思沉入在牌桌上。
等到天色暗了,牌局散去,她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虎子,至今还没回来……
她找到和她同好的几个孩子,先是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后来在他们父母的一再追问下,才终于说出,中午的时候,虎子被水冲走了。
胡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浑身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这时即将入夜,村里的人听说了都纷纷放下了碗筷,出门去寻找虎子。只是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视线看不远。
等到第二天天亮时,有布网的渔夫在收网的时候,才将虎子从网里拉了上来。但那时,虎子已然气绝多时了。
胡婶闻言去的时候,见到躺在地上的虎子,抱着虎子几乎哭断了肠。
而后在村人的帮助下,草草地将虎子裹了层草席,就埋在山上,连个墓碑都没有。
胡婶去里正家里诉说自己伤心,希望惩治害死虎子的那几个孩子,里正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也觉得几个孩子没犯什么大错,不该担责,也就安慰了几句没多理会。
她有心想到镇子上敲响府衙前的鸣冤鼓,却又不敢。
听说县太爷凶猛如虎,又有传言说击响了鸣冤鼓的人,都没能从府衙里活着出来。所以最终她缩了脑袋,没敢前往镇上,只是每次看到村子里的孩子们的时候,眼底都带着深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