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她的人是戚淑芬。盈可被送进了疯人院,不需要她照顾了。
“束束,不要这个样子,别吓我啊。”她在床边低低哽咽。室外,长长的影子打到门上,那道影子也已存在了几个小时,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盈束的眼睛终于动了动,闭上,“我很累,想休息。”
戚淑芬无奈地摇摇头,退出去,看到过道里的漠成风,哽咽着出了声,“到底出了什么事,束束怎么会这个样子?”终究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看着盈束变成那样,她比谁都心痛。
漠成风不语,转步走到走廊尽头,抽出一根烟来抽。戚淑芬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无声叹息,退回房间去。
玄铁从另一头快速走来,“电话卡已经重新补上,邮箱的密码也已经破解,正全力寻找那个人。”
漠成风没有点头也没有出声,依然吸他的烟,眉间凝着的东西始终没有散开。玄铁安静地站在他背后,看到他这样子又免不得难受,“大哥为什么不说实话?您为了她背负着这么多,她从来都不理解。四年前是如此,四年后依然如此。”
“这跟理解没有关系。”他掐了烟,转头回来对着玄铁,“尽快把后头的人查出来!”
“……是”玄铁应得极不干脆,却也不能再说什么。
盈束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整个人懒洋洋的,真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眼睛涩涩的,难受极了。
一转眼之间,心中神般存在的人物,该感激的恩人,爱人,变成了伤害最亲近的人的凶手,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是那么笃定漠成风不会那样做,可现实却给她狠狠甩了一巴掌。日后,她该怎样面对小姨,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漠成风?她想不清楚。
阳光早就热烈,透过窗帘想要照进来。
戚淑芬端了稀饭进来:“束束,吃点东西吧,不管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盈束勉强坐起,朝戚淑芬咧了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戚淑芬眼里闪现出的是真诚的对她的关心和担忧,她不想让心边人如此操心。
低头,她一勺一勺地吃着东西,虽然没有胃口,她却逼着自己一口都不许剩。戚淑芬脸上终于显露了轻松的微笑,“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想再睡会儿。”吃完东西,她又躺了下去。
戚淑芬本想约她出去走走,开解心情,顺便问问生了什么事,此时却不好再开口,只能讪讪退出去。戚淑芬离开后,她睁开了眼,在床上呆了一会儿,问护士要了部手机。
了熟于胸的号码很快拨通,那头传来清冷的声音:“喂。”
“玄铁,我想听你说。你一直跟在漠成风身边,对他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告诉我,那些事都是漠成风做的吗?”
那头短暂地安静了数秒。
“大小姐,您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密闭的空间,脚步声传来,扩大到无数倍,震荡在心中,生生踩出无数的恐惧。门,无声被拉开,露出了一张千年冰封的俊脸,目光冷沉沉地射过去,落在混身是血痕的人身上。
“老板。”所有人都恭谨起身,打招呼,鞠躬。这完全因他的气场而起,没有一个人敢于对他投射出不满的目光。
血痕男人身子猛然缩了一下,露出那张细皮白面的脸。脸上因为带伤,不复平日的修整,但看得出来,外形不差。
“朴宏宇。”漠成风吐出这三个字来,沉冷透凉。早有人搬来椅子,他高姿态地坐在了椅子上。
朴宏宇此时并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已了然,“我承认,邮件的是我,打电话的也是我!”
他的承认让漠成风略略有些意外。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爱蓝蓝,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看不过!我要让你尝尝相同的滋味,让盈束抛弃你!”
漠成风的脸难看了起来,显然扯到了他的痛处。
朴宏宇这一切看在眼里,得意得哈哈大笑。他演了那么久的戏,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戏里的角色,不过,这都是真的。他此时得意的是自己竟能给漠成风下绊子,终于给秦蓝烟出了口气。
“据我所知,秦蓝烟一度想杀了你。”好一会儿,漠成风冷冷出声,面无表情,声音更没有温度。
朴宏宇的得意戛然而止,表情僵了许久才缓缓现出裂痕:“那又怎样?我喜欢她,爱她,不想她受委屈。爱一个人,不需要得到回报!”
朴宏宇原本只是一个混迹于外的三流小明星,靠着一张脸过日子,骗了无数老女人的钱与心。碰到秦蓝烟,得到了她的第一次,再到秦蓝烟怀孕,心甘情愿地生下他的孩子,他的心一点点被秦蓝烟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