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一听刘氏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是什么事?”
刘氏道:“此事有些古怪,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故而我并没有着急跟你说,只是觉得你应该上些心。前些日子,我们店里来了几个走货的商人,瞧谈吐气度,可跟一般的小商小贩不一样。”
面馆开了这么些年,杜河清的眼界也上来了,看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几个瞧着不简单,但是他不是嘴碎的人,客人来吃面,你管他是做什么的呢!只要不是为非作歹的,他就一样招待。
“那几个人原本也不打眼,你爹也没放在心上,谁知没过两天,他们又来的,点的东西也多,吃饭间还跟你爹聊了两句寻常话,也没什么,结账走了。”
杜玉娘心里起疑,心想事情要真是这般简单,只怕娘也不会特意来跟她说了。
果然,不多时,刘氏又道:“他们来得太勤快了一些,你爹心里就觉得怪怪的。后来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挑了咱家能带走的小菜和卤味儿打包带走。”
杜玉娘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是也没着急说,静静地听着刘氏往下说。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几个月,前几天,那些人里的头头却是一个人来了。因是路们家的熟客,你爹自然是要多问几句,哪知道他来,却是想要咱们家手里的酱菜方子。”刘氏道:“你是没瞧见,那人舌灿莲花,说什么家里人都喜欢咱们家的酱菜,以后生意换了门路,怕是吃不上这口,会日日念叨,想要把这方子买回去,自己家腌着吃。”
杜玉娘心想,还真是奔着这个方子来的。
“你爹说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怕是奔着你的酱菜作坊来的。”
杜玉娘也是这样想的,却又问刘氏:“何以见得?”
“咱家卖的酱菜,是你弄出来的,我跟你哥都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肯定跟你作坊里的酱菜味道差不厘!”刘氏道:“你爹猜想,那人是看中了你的作坊,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就走了旁门左道,找上我们了。而且啊,他口音可不像是外地的,应该就是本地人,本地人有谁不知道你的作坊,要说吃不着酱菜,实在可笑。”
杜玉娘略微想了一下,笑着道:“如此,这人倒还不笨,知道上娘家去寻。娘,爹是怎么拒绝的,对方可说了别的什么。”
“你爹猜透了他的用意之后,自然不肯把方才卖给他,任他百般求,说了不拿这个做生意,你爹都不为所动。那人见而不得,脸色不太好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再来了。”刘氏有些忧心,“要不是这事情有些稀奇,我也不能来这一趟,你把这事儿跟姑爷说了,让他去管,可不要自作聪明,累着了自己。”
杜玉娘一一应了下来,还道:“娘,您就放心吧!我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自己肚子里这三个小家伙想啊!不会拿我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的。”
刘氏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抱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包来,一点点打开,露出一个用红绳拴着的平安符来,“这是我特意去求来的,保你平安的,玉娘,娘给你戴上。”
杜玉娘心里哆嗦着疼,低头让刘氏帮她戴上的平安符,笑着将那黄纸拴成的符塞进领子里,“娘,这下你可安心了吧!”
刘氏点头,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和你姑姑得回去了。”
杜玉娘十分不舍,却也知道家里家外都离不开刘氏,想要留她小住却是难,便道:“那姑姑呢,她也不能留下来嘛!”
刘氏犹豫,“两家在说亲,虽然日子还没有定下,但这事儿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你姑姑留下来,怕是不好吧!”
如锦会功夫,人也不像过去那样‘痴傻’了,若是她能留下来照看杜玉娘一段时日,刘氏自然也是愿意的。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也是两家心照不宣的事!”杜玉娘就道:“我派人把她找回来,问问她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