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隆走在百仞新城的道路上,曙色微明,树木和野草的气味弥漫在清早带着露水的空气中。夜间煤气路灯的火已经熄灭了,穿着蓝布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胸前挂着竹牌子身份牌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石板道路。
要不是这里的煤气路灯,林汉隆甚至会以为自己是行走在一座60年代建造的老新村的道路上。[]
他在路上没有遇到几个元老多数元老要么还没起床,要么就直接睡在车间和办公室里,倒是女仆们已经纷纷出门了,她们提着篮子和草袋,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往示范农庄方向去了。自从有了女仆之后,很多人开始在自己家开伙,因而办公厅也与时俱进改为放伙食补贴金和肉蛋奶特别供应卡给个人,不再在食堂免费供给伙食。
林汉隆回到自己新搬进去不久的元老公寓他是第二批分到房的,他是单身汉,按照政策分了一套40平方米的小户型。房子虽小,但是也足够安置他自己和女仆了。
半夜的时候他就提前把女仆打回家睡觉在百仞城内是没有治安问题的。就算在人来人往的工业区内,没有通行证的人也是无法在其中活动的,即使对于元老也是最安全的绿区。
女仆回家之后会在五点起床,这样他到家的时候洗澡水和早饭都准备好了。
“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女仆问道。
“洗澡,洗完了我先睡一会。”林汉隆身子很疲倦,肚子倒不饿。而且八点还有会,得先抓紧时间小睡片刻才能缓过来。
由甄倩负责布置装修的房间非常简洁,色彩清爽明快。家具都是宜家式风格的。林汉隆不喜欢所谓的“古典”风格。他抓紧时间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在木框木棉厚垫的布艺沙上躺了下来,马上就进入了梦乡。七点三十的时候他准时醒了过来。女仆已经给他热好了早点:两个闽南式烧肉粽。她是闽南人,做得一手好的烧肉粽。旁边是个用硬纸板、消毒纸、棉纱线和火漆封口的玻璃瓶,里面装得是经过巴氏消毒法消毒过的牛奶一早刚刚从农庄送来得。
女仆准备好了牙刷和洗脸水。牙膏早就用完了要生产完全符合旧时空标准的牙膏有一定的难度,而且化工部门对此缺少足够原料和兴趣。莫笑安就自己搞了一个代用品:竹盐。
所谓竹盐就是用毛竹筒装满食盐然后用高温焙烤,去掉烤焦的竹筒之后盐已经凝结成块,磨细粉碎就成了所谓的“竹盐”。再装入经过脚踏车床精心打磨的细竹管就成了轻工业部的一种商品,同时向元老、归化民和土著销售。据说在广州的销路还很不错。
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旧时空吹嘘的那么神奇元老们并不在意,好歹自古以来中国人刷牙漱口就用盐至少是对牙齿和口腔卫生有作用。
林汉隆喝了牛奶,让女仆把粽子剥好,他背上自己的旧电脑包,戴上遮阳帽边走边吃出了家门。
刚出公寓大门,就看到木器厂的海林睡眼惺忪的走在路上。他知道海林也属于经常加班的主,大概也是刚刚从夜班上下来木器厂的工作一点不比其他部门轻松,而且得到的资源配置一贯很低,林业部门的怨气很大。
海林没看到林汉隆,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林汉隆知道他也是往工能委大院去得。
工能委每天早晨八点召开元老例会总结昨天的生产状况和布置今天的具体工作。因为在工能委服务的元老人数最多,所以会议室也是超大得,足够容纳一百五十人开会。大大的窗户能投射足够的阳光,而特殊设计的墙壁使得言人不使用扩音器也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楚。
为了节约空间和物资,座椅全部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木条长靠背椅简单结实。前座的椅背上还有凸出的一块长木板可以供与会者记录和阅读。
在工能委服务的“元老高级工程师”们已经陆续到达了,他们分成许多个小圈子在低声的谈话,犹如蜂房一般。不时的还有人激动的说出喊出几句“草性”、“傻”之类的话语。
林汉隆看到季退思正在侃侃而谈:“……伟哥?赵皇上还敢说?我就等着他给我抓人来填化工厂呢!怎么也得给我二万人才行。要知道光合成流程就能写上一黑板!更别说分子式了靠我们这悲催的村办化工水平,再干五十年都造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