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写完信,封了信让人送了出去,又到唐雨顺的小院里去瞅了瞅,问问他春闱试准备得怎么样,稍聊了一晌,才再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什么时候找了凤容若一起去京郊寻个农庄买了下来,种些她想种的东西,新鲜的瓜果类,平日里踏清休闲也是个去处,不用这整日里的憋在将军府的小院里。
只是让唐黛没想到的是,次日,京城突然刮起了一股邪风,众人口中议论着的是昨天上官明珠落水被郑国救起,二人有了肌肤之亲的事,这个倒是在唐黛和上官府意料中的事,那么多人看到了上官明珠落水,郑国相救,想人人闭上嘴巴不说,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庆幸的是现在两家有了接亲的想法,倒无伤大雅。
主要的是,其中还有关于唐黛的流言,什么她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勾引有妇之夫,什么她是个荡妇淫娃,在府中豢养了小白脸,供她享乐什么什么的,一时甚嚣尘上,街头巷尾,无聊之人津津乐道。
仅仅三天的时间,这流言蜚语已经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就连宫中皇帝凤千君,朝堂上众大臣都知道了,有些见风就倒的老迂腐之人,竟然上了折子给皇帝凤千君,意思是神医县主失德,有损皇家颜面,应该扒了其县主的的身份,甚至是有的人还进言凤容若,让其悔婚。
凤容若下了早朝后,觉得这件事已经严重起来,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了,叫了楚陌去查谣言的来源,然后又去了将军府,怕唐黛听了心里不好受,想去安慰她。
谁知道等到到了唐黛的小院,她人还在那忙得不亦乐乎的画了她的设想农庄图,设想种些什么蔬菜,哪里种了瓜果,看得凤容若无言的摇了摇了头,心大的丫头,便不提了此事。
其实并不是唐黛心大,而是她几天未出将军府的门,她院中的下人又被王夫人和大哥郑国勒令不许在她面前谈了此事,怕那些谣言伤害到她,坏了她的心情,所以自谣言起一直到凤容若来,她还不知道她成了流言的主角。
“凤容若,你哪天不上朝,沐休?”唐黛画完了手上的图纸,笑着问凤容若,只要农庄买来,她就又有事情做了。
“明天就有时间,你有事?”
“恩,我想买个庄子,可以种水稻,种蔬菜瓜果。我大哥天天不是上朝,就是去军营里忙,没空陪我去看,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寻了合适的?”
“可以啊,正好这天气不冷不热,陪你出去走走,丫头在府中闷得慌吧?”凤容若脸上起了笑意,知道她在乡下呆惯了,久不闻泥土香,想乡下了。
“对啊,若不是现在回不了长安县,我都想回去了呢,这回不去,只好想法子找事打打时间。”唐黛对着凤容若使命的点头,还是凤容若懂她。
“好,明天你等着我,我来接你,你今天就在府中呆着,做了准备,哪也不要去。好吗?”凤容若见唐黛并不知道外面传得满天飞的流言,心情并未受到影响,又怕她临时出去知道了,所以叮嘱她。
“恩,今天我不会出去的,我还得好好想想这庄子的事呢。”唐黛点头应了。
凤容若抱着唐黛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出了将军府,他还得回去将这流言的事处理了。
晚上,楚陌回了安王府,向凤容若禀报查到的结果。
“查到了?”
“是,世子,查到了,我们用牵线的手法,一直往前牵源头,几十人最后牵到的源头全凑在一处,是在一个身上说出来的。”
“谁?”
“上官府里上官玉的庶女上官明秀,我们的人动了她,逼她说出了指使的人。就是在那天唐姑娘参加上官府大小姐生辰时,大公主凤笑笑也在,估计看见唐姑娘又让她激起了心中的恨,她捏了上官明秀害上官明珠的把柄,指使她向那宾客说了那些话,那些宾客一回家就当作茶前饭后的笑料一说,结果就传成这样了。”
“凤笑笑?德妃?一个两个是蠢货,做了他人的刀还不自知。去,派人将德妃娘家她那六个指头的亲弟弟的手给我剁了来,不用剁长,从腕上剁了,看得出六指就可以了,送到凤笑笑的桌上,让那两个蠢货好好想一想她们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来触犯我的底线。”
“是,世子。”
“还有,将那上官明秀给我剥光了,找个男人一起剥光,下了药扔到大街上去,我要马上生一件让全京城哄动的事,迅速遮盖前面那些对小丫头不利的谣言,动作要快,明天我要京城满天飞的话题里没有丫头的名字,我不想再听到有一个人说。”凤容若眼里闪了冷光吩咐楚陌。
“好,世子,我立即就去办。”
次日,四月温暖的阳光撒满了大地,洒满了凤南国的每一角落,阳光温暖,但是有的人心里却是浸透的冷,冷得刺骨,害怕的抖。
这人就是凤笑笑,今天早晨一起来,就现自己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看着精美的盒子,她还笑着问宫人,是谁这么早给她送了礼物来,结果所有的宫人都说没有人来送礼物。
凤笑笑感觉到奇怪,嘴里骂着宫人们没用,宫里有人偷偷送了礼物都不知道,手上就拿了小盒子,打开了盖子,第一眼还在奇怪是什么东西,第二眼看到六个手指的残手和盒底渗满了鲜红的血液时,吓得大叫,脸色惨白的将盒子打在了地上,残手也掉在了地上。
“来人,来人,快,去叫我母妃……”凤笑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的白着肥脸大嚷。
宫外立即就有下人去了德妃的宫殿,请了德妃过来,德妃一走进凤笑笑的房间,就见女儿小脸惨白,眼泪鼻涕横流坐在软榻上。
“笑笑,你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子了?”德妃心痛的走到凤笑笑身边。
“母妃,呜,呜……有人吓我……”凤笑笑一见到母妃来了,肥胖的身子就猛的扑到德妃身上,将德妃扑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孩子,笑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母妃怎么知道谁吓你啊?”德妃伸手摸了摸凤笑笑的头。
“母妃,你看那,地上……有人手,早晨送来的,儿臣被吓死了。”
“人手?你坐好,我看看。”
德妃扶着凤笑笑又坐回榻上,然后朝凤笑笑手指的方向走去,只是当她看清那长了六指的手时,脸色瞬间惨白,若凤笑笑般,身子一晃,脚下一软,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痴痴的看着那一只残手,那手她认识,那是她唯一的弟弟的手,只有弟弟长了六指,而且第六指比其他五指还长。
“母妃,你也吓到了,是很吓人,是吧?呜,呜……”凤笑笑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开始报复了,他们知道是笑笑你做的了……是他们。”坐在地上的德妃喃喃而语。
“母妃,他们是谁?你知道是谁送了这吓人的东西来?”
“笑笑,这不是吓人的东西,这是你舅舅的手,是有人剁了来警告你和母妃的。”德妃毕竟是久居宫中的妃子,很快冷静了下来,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告诉凤笑笑。
“舅舅?啊!母妃,你说的有的人到底是谁啊?”
“笑笑,最近你和母妃做了什么事?针对了谁?你想想就知道了。笑笑,从今天起,没有经过母妃,你不许有任何的动作,免得搭上自己的小命还不自知。”德妃严肃的警告凤笑笑,总算还是不是蠢到了极点。
“娘,你说是下药和流言的事?我知道了,是那贱人做的。”凤笑笑恨恨道。
“不,不是她。她还不至于对母妃我的母家那么了解,而且,将军府的郑国和郑柏不是这种手段狠辣之人,是她背后的人做的。”
“她背后的人?堂,堂哥!……”凤笑笑一声惊呼。
就在凤笑笑的惊呼声中,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德妃娘娘,大公主,今天京城又因事闹得天翻地覆了,我不知道要不要禀报你们,因为事情关系到与大公主关系较好的人。”这禀报的宫女是跟着凤笑笑去了上官府的,知道上官明秀。
“谁?什么事?你说。”凤笑笑一听与我自己关系还好的,忙问了那宫女。
“那,那个……就是上官府的上官明秀小姐的事。”那宫女感觉难以启齿,吞吞吐吐。
“哎,你怎么回事?今天回个话这样磨磨叽叽的。”凤笑笑不悦,德妃也不说话。
“大公主,德妃娘娘,是这样的,说是上官明秀小姐与人私通,私通到大街上去了,两个人像两只野狗一样,不管别人的眼光,赤身裸体的竟然当街交合。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涌去看笑话去了。人家往他们二人身上吐了口水鄙视,二人都不知道,奴才想她们俩是不是得罪人了,被人家下了药害成那样的。”
“什么?。……”凤笑笑顿时大惊失色。
“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德妃吩咐那禀报的宫人下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笑笑,母妃的猜测不错了,你看看你,当初利用了上官明秀传了不堪的流言,今天有人就拿她出气制造哄动,掩盖前面的流言,以暴制流言。唉,他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因为你与他同是皇室中人,总归是堂妹,为皇室留了脸面,要不然,现在在那大庭广众之下做了那苟且之事的人就是你了。”
“母妃,堂哥太可怕了!我暂时是不敢了,可是我心中的那口气我忍不下啊,母妃。”
“他不可怕,怎么会有了冷面杀神的外号?!那就个没有心肝的冷血动物。母妃告诉你,你忍不下也要忍,在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对抗时,我们就得忍。”
“可是,那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等你母妃我死了,你父皇驾崩了,你有足够的脑子和实力了,你有把握报仇了。”德妃说到这句时,声音很轻,但轻中却透着狠。
“母妃,儿臣知道了。”凤笑笑红着眼点头答应了。
德妃不再说话,走到那只残手前,将那只手捡起,依然放在那只摔在地上的精美盒子中,却是给了凤笑笑。
“笑笑,你已经长大了,母妃总有老去的一天,你要记住,你做为皇室的大公主,竟然被人用你亲人的手来警告,这是你做为一个公主的耻辱。这个给你,就摆在你房间中,让你日日能看,夜夜能视,让你警醒,让你成长。”
“母妃……”我害怕。凤笑笑那“我害怕”三字终究是在德妃严厉的目光中没有说出口,伸了颤抖的双用,接过了那精致的小盒子,想扔了,却是不敢扔。
而此时大街上,赤裸身子的两人,像两条白花花的大蛇纠缠在一起,已经是纠缠了一个时辰,二人还是没有舍得放开,看得街道上的老百姓目瞪口呆,活了一辈子,不,活了两辈子,甚至是更多,他们也从未看见过这么神奇的一幕,二人竟然喜欢赤身裸体,旁若无人在大街上干那么私密之事。
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太让人费解了,太让大家轰动了,比人家说县主豢养小白脸还让人不可思议啊。
二人交合的地方,离那皇宫并不是很远,此时,上朝的官员们都已经下朝了,朝这他们必经的路口行来,远远望见人头晃动,不知道在观看什么,众人好奇,都下了马车,往人群中钻去,要去看看,而上官玉也在这人群之中钻了过去。
所有的官员们看了这一幕,与那些老百姓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花花的两条身子,只不过因为上官明秀的头早就乱了遮了脸,也没人现她是谁。
但是上官玉却是不一样,第一眼怎么觉得那女子怎么那么熟悉?第二眼,正好在他看得到的角度,上官明秀用手拨了脸上的头,身上动作不停,眼神迷离的朝上官玉看来,正对上上官玉的双眼,上官玉顿时浑身一震,是明秀?不可能,明秀怎么可能这样不知道羞耻?!
上官玉急急的退出了人群,上了马车,让人下赶紧驾车回府,他得回去看看明秀在不在府中。马车飞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府中,上官玉气冲冲的跑到杜姨娘的院中,问她上官明秀在哪?!
杜姨娘瞧见上官玉的身影,正高兴,这几日都未来她房中的老爷,终于想起了她的好,于是做了一副柔情似水的娇媚之态,娇滴滴的向上官玉迎了过去,哪知上官玉一走近她,推了她一大把。
“明秀呢?人呢?在不在她院中?”
“老爷,明秀怎么啦?她惹什么事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在自己的院子里绣花啊?”
“那今天呢?今天看到她人没有?”
“我不知道,我今天没去过她院中。”
“你这做姨娘的是怎么做的?自己的女儿在哪都不知道!走,去她院中。”上官玉了火,抬脚又往上官明秀的院中走去,他实在不想证实那个不要脸的女子是他的女儿。
杜姨娘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不敢惹了盛怒中的上官玉,也抬了脚一路小跑的跟上。二人到上官明秀的院中时,院中的下人一见到二人,立即吓得战战兢兢的全部都跪下了。
“二小姐呢?”
“老爷,二小姐不见了,昨晚还在的,可是今天早晨奴婢起来想侍候她起床时,却现她不见了,奴婢们该死,没能照顾好小姐。”
上官玉一听,脸色顿时惨白,两脚一软,一屁股坐在院门的门槛上,这时,听到动静的黄夫人也急急的过了来,看见上官玉毫无形象的坐在那,不禁着急,老爷还未曾有如此失态过。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坐在这脏兮兮的地方?”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上官玉仰天长嚎,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去。
黄夫人和杜姨娘对视一眼,不知道上官明秀是生了何事,忙跟上上官玉。上官玉摇摇晃晃的走着,回到自己的书房,唤了身边的高手护卫出来。
“老爷,何事?”
“蒙面去皇宫旁丁字街路口,将那个正在与男子交欢的女子强行打晕带走,丢到郊外府中那庄子上去,告诉那里的人,让她死不了就行了。那个男子现在不用管他,等晚上众人散了,去给他结果了。”上官玉说到这,眼里闪过狠厉的目光。
“是,老爷,奴才明白了。”
那男子说完,蒙面出去了,而在书房外等着的黄夫人和杜姨娘正在焦急,上官玉将二人唤了进去。
“杜姨娘,你教女不严,夜不归宿,有损我们上官府的颜面,从即日起你去祠堂老祖宗们面前自行悔过吧,哪日想通了,哪日再出来。”
“老爷,求求你,你就原谅秀儿这一回吧,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才会不回来,老爷……”